“再难的曲子练上十年也就不难了。”陈可笑着说。
女孩笑着沉默了一会,又问:“你叫什么?”
“陈可。可口可乐的可。”——陈可标准的自我介绍。
“我叫张韩,是经院的,你呢?”
“光华,金融系的。”
“太厉害了,”张韩带着赞美的神情说,“你不是特招吧,我没在乐团见过你。”
“不是啊,钢琴就是随手弹弹的,不能和你们专业的比。”陈可说。
张韩迟疑了一下,靠到他边上轻轻地说:“那边那个男生是今年特招的钢琴手,弹
得特好,是学校硬把他收进来的,大家都说他是以后的首席钢琴手呢。”张韩有些替陈
可感到惋惜。
陈可顺着张韩的目光看过去,那个首席钢琴手正靠在墙上,两只手在空中舞动,陈
可看出来其中有一个ff非常强和弦的动作——手指在琴键上迅速地爆发之后立刻将力气
卸去,留下一个闪电般的惊叹号——这是很需要力量与技巧的动作。
“呵呵,那看来我现在就可以走了。”陈可笑着说。
“文艺汇演又不是钢琴比赛,他在钢琴以外的方面……是绝对比不上你的。”张韩
的论调和徐颖很一致,这是她的真心话。
“可毕竟我们是要弹钢琴吧,”陈可觉得这句话有些好笑,“让弹得最好的人演出
是对观众的尊重。”
“话是这么说……”正说着,语言类的最后一组表演者从排练厅走了出来,同时出
来的还有马骏。马骏做了一个他自己认为很帅,实际上很蠢的招手动作招呼剩下的人到
排练厅里去。
进了排练厅,陈可发现徐颖也在里面,正坐在椅子上冲自己眨眼睛。
他冲徐颖笑了笑,站到了一边。
14、 于雷
于雷从洗漱间回到寝室,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今天对陈可愚蠢的举动完全破坏了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
于雷正在擦身子的时候,陈可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两个人打了招呼以后,陈可站
到了自己旁边,于雷欣喜若狂。
这时候,于雷发现陈可杯子上的小熊和自己毛巾上的图案是一样的,这个巧合似乎
也在向于雷暗示着他和陈可之间的缘分。于是他象很高兴地指出了这一点。
而陈可却说:“我以前就知道了。”
以前就知道?于雷觉得很纳闷,难道他以前就在这里见过我?那为什么他不跟我打
招呼呢?于雷知道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便干脆开口问道:“啊?你以前在这儿碰到
过我么?”
陈可把牙刷送进嘴里,没有做声。
于雷觉得要是巴巴地再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又不是
什么重要的问题,干吗这么急不可耐的呢?于是就拿起牙刷在陈可的腰上轻轻捅了一下
。
陈可浑身抖了一下,很不情愿地“恩”了一声,扭头看着于雷,脸上似有愠色。陈
可看了他一会,依然没说话,又转过头去刷牙了。
于雷心里凉了半截,只好悻悻地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寝室。
临走时于雷在陈可背上拍了一下,说:“先走了。”
于雷希望他至少能够转过头来,对自己笑笑,甜甜地说声:“晚安”,或者再不济
也能说句:“好,改天见。”
可是,陈可只是又“恩”了一声,连头也没回。
于雷的心彻底地凉了,拖着麻木的双腿,往走廊的尽头走去。他没有看到背后的目
光。
星期三。
今天于雷只有一节体育课,他选了网球班。网球班的老师是个很年轻的男老师,很
有活力,讲课也很清楚。课上主要是给大家介绍了网球的起源、四大公开赛和一些基本
常识,做了一些基本的步法、挥拍练习。
晚上九点,于雷只身来到校会。
京大学生会在南门一进来的一幢小楼里,很有些年头,但平实的砖木结构历经风雨
,却仍然焕发出青春。除了学生会的工作人员之外,很少有人知道这是28楼。底层的三
间房都是学生会的地盘,进门左手第一间是校会常务代表会的办公室,右手是研究生会
的办公室,里面的一间很大的套房是校会执行委员会的根据地所在。
于雷照着臧玉的指示,径直走向了最里间的办公室。办公室是套间结构的,外面一
间安置着各部的文件档,所有的活动设备和桌椅也都在这里堆放,北面一间用一扇门隔
着,现在它并没有关,表示正有人在里面。
于雷走了进去,见臧玉果然已经在等自己了。他坐在靠窗两张办公桌的下首位置,
上首处还坐着一个年龄不好判断的人,但可以判断的是他在学生会的位置——一定是高
于坐在他对面的臧玉的。
臧玉看见于雷,便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用另一只手指向上首男,说:“这是我
们学生会的袁和平袁主席。”接着他把头转向袁和平,“这就是我上次提过的于雷,人
很能干,我准备让他做我的副部。”
袁和平满脸堆笑地站起来,和于雷握了握手,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在一旁的
沙发上坐下。袁和平说话的腔调和马骏出奇地相似,于雷很惊诧这种令人不快的一致性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