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参赛曲目,但因为好久没练,所以并不是特别熟悉,上次在艺园有好几个音都含含
糊糊地带过去了,节奏也把握得不是太好,好在马骏是个外行,没听出来。
弹到快六点的时候,怪先生拿着一个餐盒过来让陈可吃,陈可说了声谢谢便接了过
来。怪先生又递上一双一次性筷子,问他要不要喝点水。
“好啊。”陈可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餐盒,是一份上等的寿司。
“真的要给我吃么?你已经吃过了吗?”陈可很好奇地问先生。
怪先生没说话,挺开心地笑着出去了,过一会儿端了一个茶杯进来。
陈可掀开茶盖一看,茶水混混的,里面浮着很多绒毛一样的东西。
是碧螺春或者是银毫吧。陈可喝了一口,果然是碧螺春。他母亲是品茶的行家,他
们家里收着好些名茶,轻易是不拿出来喝的,偶尔泡一小点,陈可便也跟着沾沾光。陈
可自己虽不精于此道,但茶的好坏还是能尝出来一些的。
“这是明前的么?”陈可问怪先生。
先生显得相当吃惊:“你还能分得出这个?”
“这么好的茶何必拿来饮驴呢?”陈可笑着说。
先生开心地笑了,说:“驴能尝得出来就让驴喝吧。”说罢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和陈可聊些琐碎的事。
过了一会儿张韩进来了。
“你们院真够大的,我找了半天……”张韩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可和他旁边的先生。
“我不打扰你们了,吃完了好好练琴吧。”先生起身离去。
“谢谢你的寿司和碧螺春。”陈可笑着回答。
先生朝张韩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张韩大气也没敢出,等先生走远了才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问陈可:“他是你的谁啊?
”
“哦,不认识的,他来听我弹琴。”
“不会吧!!!”张韩简直不可置信。
“怎么了?”陈可觉得很奇怪。
张韩说那个人是国内很有名的一个学者,经常在报章杂志和电视媒体里露面,现在
大概是光华的教授,可能还兼着一些行政职务。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张韩在“他”上加了重音。
“对我来说他就是来听我弹琴的,”陈可淡淡地说,“不管你是什么人,作为听众
就要尊重坐在琴椅上的人。”这是外婆说过的话。
“他怎么不尊重你了?”陈可的话经常被人曲解成各种带有攻击性的意义。
“他对我很好啊,这些都是他给我的呢。”陈可举了举手里的餐盒。经过张韩的一
番解释,事情就说得通了——先生的办公室在这里,所以才能经常来听他弹钢琴;先生
的地位很高,所以才吃得起上等寿司,喝得起明前的碧螺春。
张韩虽然没好意思把话说得太露骨,但她显然是希望能通过这次机会和先生多接近
一些,于是闪闪烁烁地向陈可打听他平常都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有的时候来有的时候不来,这不过是第二次而已。”陈可说。
张韩觉得自己再说就让人觉得俗了,便住了嘴,取出小提琴练了起来。
第一次合练还是比较顺利的,张韩的演奏技巧相当突出,即使陈可的节奏偶尔有些
脱节,她也能巧妙地加以掩饰,就大众的欣赏水平来说是听不出什么区别的。
节目在二审中也顺利地通过了。徐颖不停地在一边说当初自己力排众议把陈可留下
来的主张是多么地具有先见之明,马骏也很满意,背着手踱者着方步,嘴里念念有词:
“这曲子真是脍炙人口啊。”
第三周的时候,文艺汇演的所有节目都要走台,但因为钢琴不是那么好搬的,所以
陈可和张韩也就用不着去多费这个事了——其实他们的表演也简单:上台,演奏,谢幕
,下台,仅此而已。
第三周的周五周六是文艺汇演合排的日子,所有的主持人、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在百
周年纪念讲堂的舞台上走上蹿下。在这极其忙乱的当口,马骏还是挺有一套的,他拿着
脚本四处发号施令,倒也把现场打理得井井有条。
陈可到场的时候于雷和张韩都亲热地跑来跟他打招呼。但除了陈可之外谁都能看出
来,只要张韩在和陈可说话,于雷就在一旁沉默地呆着;但只要张韩一闭嘴,他就马上
拉着陈可这儿、那儿的乱转。
是吃醋么?那是肯定的。但这时的于雷心里却塌实多了:张韩是抢不走陈可的!
因为陈可答应和他外出旅行了。
22、于雷
于雷的日子过得很忙碌。
在京大这样的学校里,作为一个大一的新生,不管他天性再怎么洒脱,也很难把学
业完全置诸脑后,于雷还是尽可能地保证每天除了各种活动之外能留出两个小时看书的
时间。
新生文艺汇演的草稿在星期二晚上全部完成了。也不知道“谢霆锋”是求了哪方神
佛,刘梦雨居然撒手不管台词的事了,全权交给其他三个人去商量,因此也就省下了不
少看稿子、“改”稿子的时间。
于雷把手写稿拿到三角地的一家复印社,让他们把稿子打出来,费用记在文体部的
帐上。
一般的学生对三角地的这家复印社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