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但于雷是个高手,直接把他拽到了厅前,高喊一声:“看着!”接着便真真地亲了
下去。
一场尴尬,于是消弥在了口哨和起哄声中。无心便无尴尬,这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所
以,越是没心没肺的人,就越好相处,也越没有化不开的心结。
宴罢已过子时,烂醉如泥者所在多有,于是大家便分成几拨,手上架着肩上扛着,往学
校走,进了校门,便渐渐散开了。
不晓得是不是默契,还是旧有的习惯,陈可和于雷都没回去,而是直接向东,去了湖畔
。
他俩走进了湖心岛,和以前一样,按逆时针绕着,然后拾阶而上,去长椅上落坐。
这世上有几人,能如此般,成为你习惯的一部分呢?他想。
“我想起来,”陈可舒服地窝在椅子里,说道,“倒是有一段文字,很应景。”
“说。”于雷翘着二郎腿,侧着脸听。
“十旬休遐,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
“这是什么?”
陈可抬手在于雷的鼻尖上捏了一下:“真是该死了,《滕王阁序》都没背过?”
“哦,”于雷似是想起了些,“那这会儿便是‘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了吧。”
他也伸手掐了掐陈可的脸颊:“叫你小样的瞧不起我?”
于雷的手没有放下,仍轻轻地在陈可的梨窝附近摸索着。陈可便不动,任他去摸。
“你还想去颐和园么?”于雷说。
陈可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前后晃了晃脑袋。
“那咱们去吧,明天一大早,趁着还没人的时候。”于雷捏着陈可的下巴,把他的脑袋
扭过来,“天儿也正合适。”
“好啊,你请我吧,今天占足我便宜了。”陈可笑着说。
“我觉得不足啊。”于雷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又把唇凑了上来。
陈可往旁一躲,把头转去。
于雷见状一愣,也垂下眼,靠回了椅背上,用手撑着下巴,茫然地看着远处。
此刻,他们想到的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大约。
沉默了许久,陈可站了起来,伸出手,也拉起了于雷:“明天六点西门,谁迟到谁是猪
。”
于雷看他笑得灿烂,一脸纯真,便也笑了,点了点头。
陈可把于雷送到西门,看着他消失在了对面蔚秀园的夜色里。
他失落得很,因为再有五六分钟,于雷便又会回那个人的身边,不再属于他了——事实
上,即使今晚,也并不属于他。
他落寞地转过身,行走在暗淡的灯光下面,从阴森森的塞万提斯像旁穿过,走向自己的
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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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罕有地,于雷在闹钟铃声大作之前便醒转了。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把被子给枕边人
盖好,去了洗手间。
他告诉欧阳,今天的行程依旧是为师兄庆生,要和球队的几个弟兄一起去石景山游乐园
。反正,于雷琢磨着,只要待会跟师兄串好词,也就没问题了。
五点五十,阳光还未能刺破颇有些厚度的云层,天色有些黄黄的。他现在已经可以想象
,在大约半个小时后,昆明湖上泛起的波光。其实,他身后的这座园子原也是皇家宫寝
,康熙便是在此处下的遗诏,到如今,只剩下两座小小的门楼,在烤串的灰烟里,述说
曾经的辉煌。
他远远地就看见了对面在京大牌匾底下站着的人,穿着上次那件运动衣、自己送他的仔
裤,和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很适合出门远足。
他朝他招了招手,小跑两步,到了跟前。西门边上便是公交车站,数条线路均可直达颐
和园东、北宫门。
眼下,仍算是颐和园的旅游旺季,学生票也还要十五块一张,比淡季时多出五块钱。下
了车,于雷拿了两人的证,颠颠地往售票处跑去。这个时候,除了一些拿着月票的老头
老太太在门口逡巡,别无他人。
很顺利地拿到了票,他们两个跨过高高的门槛,从东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