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漠寒发觉不对,一步便已到了吴秋严面前,指节剑气凝结如实抵住对方的喉咙,快速说,“放开他。”
声音冰冷至极。
吴秋严冷笑一声,放开苏聿的手腕。苏聿整个人虚脱一般倒了下来,正被凌漠寒接在怀里。
吴秋严看着他哈哈大笑,嘲道,“关心则乱,果不其然。”
说着,人影一闪已经不见了。
凌漠寒根本没想去追,他低头看去,只见苏聿呼吸急促,整个人仿若已经喘不过来气一般,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凌漠寒心中一紧。
吴秋严虽然放了手,但那道注入的真气却并未收回,反而还在新开拓的道路中环绕冲撞,狂暴之极,只引得他原本的真气随之而动,原本细窄的道路越来越宽。
这一过程疼痛非常,并似永无止境一般,生不如死。苏聿就好像在海面上即将被狂风暴雨砸翻的一叶小舟。
然而他只能生生忍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才退去些许,苏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说,不知道有没有人是活活被疼死的……
他眨了眨眼,逐渐清晰。
凌漠寒刚刚看苏聿的样子,连动都不敢动他,现在看他似乎好了许多,就一把将人横抱了起来。
苏聿挣了挣,奈何现在浑身无力,根本没用。
吴家院子中人不算多但到底也不少,凌漠寒抱着苏聿这么一走,引得众多的视线向苏聿射过来。苏聿实在觉得丢人,干脆把脸往凌漠寒衣服里一埋,眼不见就假装不存在。
凌漠寒却完全没在意这些,几个起落,带着人回到了墨涧园。
凌漠寒将苏聿放到床上,皱着眉,扣上苏聿的手腕,也分出一丝内力向里探查。
吴秋严的内力不知为何已经慢慢合入苏聿的内力当中,在新开拓的道路里一周一周的运行,速度慢慢放缓。凌漠寒的内力一汇入其中,就立刻发觉苏聿体内的不同。
寻常人内力顺经脉而行,经脉打通越多,内力所及之处越广。然而苏聿虽然经脉并未全部贯通,内力所能及之处,却远超于不同武者。
除这点之外,经脉并无损伤,除了原本的内力运行方式被全然打乱以外,倒也没什么不妥。
凌漠寒武学造诣极高,几乎立刻明白了吴秋严刚刚做了什么。
破而后立。
这方法最快速,最根本,直接撼动根基,然而却也最危险,最粗暴。
苏聿睁着眼睛看他,“教主,应该没事……”对上凌漠寒的目光,苏聿硬生生抖了一下,“……吧?”
苏聿驱动内力,小心翼翼的运行了一个周天,虽然仍旧觉得疼痛,但却能感觉到他对月西江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
苏聿只是稍稍有些怨念,他本想今夜逛逛泉州城的景色,结果现在天刚擦黑,他只能手脚无力的趴在床上没事干。
“今晚好好休息。”凌漠寒说着,伸手去解苏聿发带、再脱了他的外衫。
“……!!!”苏聿瞪大眼睛,这……真的是要好好休息的前奏么?!
凌漠寒目不斜视,直到把他扒的剩下里衣,又把被子给他盖好,一转眼对上苏聿的眼神,平淡道,“想哪儿去了?”
“……没有。”苏聿举手表示自己的清白,“什么也没想。”
凌漠寒转身走了。
“……”苏聿怨念的看着凌漠寒的背影。
……说起来,凌漠寒说更喜欢这个样子的苏聿的话……他还要不要装下去呢……?
他这么想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之前本来压根就……经常忘记要装一装苏聿吧!
苏聿翻了个身,又想起凌漠寒说的那句话。
一生一世。
他此刻不知道是后悔自己没有说,还是庆幸自己没有说。
苏聿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有时他半夜醒来,只觉得这道谎言似一条铁链,将他缠绕的喘不过气来。
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
但如果谎言真的能延续到他死亡的那一刻,就是真实。
苏聿才床上翻来滚去,一直滚到外面的灯挑起又熄灭。
他模模糊糊的睡着,又做了那个他刚刚决定假装成苏聿时做的梦,只是梦中的情境更加清晰了。
这几个月来凌漠寒对他的好,和慢慢柔和下来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