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忍下来,让未说出口的愠怒化为霸道狂猛的吻。这样就好,事到如今不需要再让对方回想起过往惨痛的情史。
想责怪言书廖不懂得善待自我,同时苛责自己的无能,即使庄夏清楚的明白,那些都是他未能触及的过去。
偏偏正巧看见颈脖上两道刺目的吻痕,忌妒、懊悔、愤怒,丑陋的情绪像说好了一般,强势的冒出头,让庄夏恼的顾不上其他,瞬间失去理性,化身一头凶狠的野兽。
他的血液里确实流淌著残暴的因子,每每遇上与言书廖相关的事情,就开始无法冷静的在体内作祟。
走向书桌,拉开抽屉,置於所有文件上方,一张破旧的难以分辨外观的卡片,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多瞧一眼,无论是谁都会毫不犹豫的丢进资源回收桶。
撕裂的纸张只能用胶带修补,晕染的字迹没有挽回的办法,庄夏拿在手中,正反面的来回翻动,此刻的心痛与不舍,只有他自己能明白。
尽管破破烂烂,也是勉强的把它拼凑回原来的模样。
卡片物归原位,轻轻地关上抽屉,没有摆放在显眼的位置,是怕让对方不小心瞧见。
多想乘著时光机,回到手里握著这份礼物的那一刻,至此以後,一直一直守护著那名男孩。
当然世界上不存在著小叮当,也没有发明时光机的博士,所以他只能继续向前走。
起码他们还有“未来”,从现在起,长长久久的陪伴著那名男人。
庄夏走出房间,脚步声传到客厅时,言书廖回头紧张的望他一眼,活像受惊的小动物。
才刚两相对视,男人又转身离开。
言书廖简直就快死心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连个方向都没给他,他只能拼命回想,最初的接吻庄夏还热情的回应,拉开上衣时男人的声音也相当温和,甚至鼓励著他。
他只顾著低头努力思考,这时上身突然笼罩在阴影下。
取来一盒医疗药品的庄夏,开著双腿坐在他正前方的桌面。
言书廖看著他,看他拿出棉签,倒出食盐水,取出优碘。
「你流血了。」庄夏也注意到他的视线,淡淡的说明一句。
言书廖第一个反应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乖顺的模样像等待饲主抚摸的宠物,眼里有困惑也有盼望,庄夏轻手轻脚的拉开他的衣领,沾湿的棉签碾上伤口。
身体小小的颤动,直到视线里出现染上血色的棉签,才知道该露出惊诧的表情。
他是觉得痛,没想到竟然到了见血的地步。
消毒的动作轻柔,男人的神情温和,人就在眼前,言书廖不免盯著瞧,谨慎的察言观色後,尽管对方的情绪难以捉摸,现在他觉得暴风雨似乎已经过去。
「你以前也有一次,拿医药箱给我。」言书廖决定先开口,如果对方之後愿意告诉他发怒的原因,他也好接著道歉。
「嗯。」庄夏也想起来了,但当时他可没好心到帮忙上药。
言书廖盯著被优碘染色的棉签,边想著碰到伤口会不会痛,边聊起遥远的过往,「那个时候我们会吵架,好像是因为…」
「你那时重的要命,还压在我身上。」庄夏插嘴的时机刚好,坦白说他不想听见男人提起那个名字。
被嫌胖,言书廖也认了,高一刚入学,他是有些营养过剩。
伤口不算深,即使涂抹上优碘,也没有太大的刺激,只有断断续续的轻微抽痛。
看庄夏开始整理棉签的外包装袋,言书廖感觉到,男人并不打算解释刚才突来的情绪发泄。
他只能朝自己预想的方向试探性的问,「不知道…」
你是不是後悔了?是不是只能和我接吻,却还是受不了男人的身体?是不是依旧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是曾经身为朋友的我,却贪婪的索求男人的体温,所以开始幻灭了?
「咳…」言书廖脑子发昏,有些晕眩,他清完嗓子才继续说:「如果高中时候的你,知道我们…现在这样…不知道…」勇气只够撑到一半,他低著头,没办法说下去。
到底庄夏在蒙蒙夜雨中给他的那三个字,是不是一时冲动,或者是情势所逼,还是气氛所至。
毕竟纵使退一百步,就算没有严家予,眼前的男人依旧不属於同性恋这圈子。
「不知道?不知道会做什麽反应?」庄夏猜出对话的下半段内容。
「我想…他应该会痛扁高中的你,从此打死不相往来。」
喀的一声,医药箱阖上,他的心都碎了。
「但是,我会狠狠揍他一顿,告诉他,你会後悔一辈子。」
言书廖茫然的抬头,庄夏轻轻地勾起唇角,静静地凝望著他。
胸口闷闷的感觉,令他眼眶隐隐发酸。
「很痛吗?」庄夏手指自己的侧颈。
他摇头。
他理解後,点头。
「你跟于敬…」男人一脚踩上沙发,大剌剌的不雅坐姿和端坐在前方的言书廖相差甚远。
「我们…是朋友。」他知道对方的疑问,遂强调一句,「真的是朋友。」
「我们从来没有…上床…虽然他会亲我,但那是…他只是在闹著玩,我们不会接吻…不过…是有过一次。」言书廖是想好好解释,却似乎越描越黑,他不打算欺骗庄夏,所以努力回想接吻的次数,没注意到前方男人下沉的脸色。
「言书廖。」
「以前怎样,就算了。」过去就过去了,庄夏自己未尝不是和女人交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