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王昭言嗅着这气味才安然睡去。
早上起床前,他习惯性地去摸她所在的位置,却只有摸到了一片空,这才叹息,她今天不在啊。今天也该回来了吧?他要不要去接她?
不经意瞥见枕头上遗落的几根发丝,王昭言笑着捡起来放在手心里,这是尚锦留下的。看着那发丝他又不由得出了神……
那是前一天晚上的时候,她睡得不安稳,梦呓着一个人的名字——无涯。当时他心下不安,把她唤醒,她又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因为那两个字,他直到天亮都没合眼。
她怎么能前一刻还在和他欢好,下一刻就唤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想到这里,王昭言感觉有些气愤,一时呼吸不畅猛地咳了几声,嘴里就有了血腥气。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升起,但是又说不清楚,他也不敢说清楚。
罢了,现在只盼着她早些回来,回来就好了,回来见了她就好了,见了她他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终于熬到了中午,还是没有尚锦回来的消息。
王昭言打发红彦出去打听了好几次,没有音信。王昭言又打发他去城外打听,还是不见影子。
“怎么还不回来?”王昭言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红彦跑得出了一身汗,这间屋子又热,他在忙着擦额头上的汗珠,道:“公子,别担心,夫人是去庙里上香,哪里有这么快就赶回来的?再说了这寺庙也挺远的,说不定夫人赶路累了就在那里歇两天呢?又或者夫人看着那里景色好,就贪玩住两天?再或者……”红彦叽里呱啦推测了许多可能性。仍旧不能安王昭言的心。
红彦觉得,他家公子是过分忧虑了,夫人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能被人拐了不成?他哪里知道,何为相思苦啊?
王昭言说:“你去庙里看看。”
红彦长大了嘴巴:“您说什么?”
“我说你去庙里看看,怎么还不回来?”王昭言重复道。
红彦苦哈哈道:“公子,小的这都来来回回跑了一天了,您让小的歇息一天,明一早儿再去成吧?”
王昭言催促道:“早去早回。”
红彦看看外面的天色:“这都过午了,等小的到庙里的时候天都黑了,赶不回来了。”
王昭言不在意:“趁着天还没黑,你快去吧。”
红彦无法,只得让人给他备了几个干粮,自己回房去拿大棉衣。临走前不死心地问王昭言:“若是夫人是在庙里游玩,小的如何说?扫了夫人的雅兴总不好吧。”
王昭言稍作思索:“你就说我在家中很是惦念。”又想了想,对红彦道:“你就说我……又犯病了,让她赶紧回来。”
红彦:……
今晚被窝里某人的气味已经淡了许多,王昭言翻来覆去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披衣起床,扒着窗子看外面的时辰,暗怪怎么天还不亮?
最后干脆铺了纸张作画。
到子时的时候已经画了好几张,全是尚锦的丹青。
调色的时候发现有一个颜色不够了,就放下了画笔。焦躁地走了几圈,又回到桌前提笔写信。先是给尚锦写了几封,写着写着才想起她明天就要回来了,这信写得实在是荒唐,想要丢掉,斟酌再三又舍不得了,于是就笑着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好。这都是自己的真情实感,怎么能轻易丢掉呢?
他觉得长夜无眠,总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最后又给远在京城的王宁柔写信。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从家庭琐事到后宫周旋,事无巨细,都嘱咐到了。其实这些事情王宁柔都懂得,从小的教育里也是当做重点教她,而且王宁柔自己本身也做得不错,可是……谁让他无聊呢?
当王宁柔接到她父亲的长信的时候,不由得一番反思,不晓得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写完了,封好了。看着信封上的“爱女宁柔亲启”几个字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尚锦生产的那一日,好多事都历历在目,他怔怔的出神,好半晌才神情恍惚地把那信放在了桌子的一角。
第二天,王昭言等了一天,尚锦依然没有回来,红彦也没有消息。王昭言暗怪,就算是红彦回不来,飞鸽传书也该给他一个消息啊,怎么就音信全无了呢?
王昭言不自觉把红彦埋怨了一遍,后又担忧起来。红彦做事素来谨慎,大约不会这么没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是红彦遇险了?还是尚锦出了意外?他的心就提了起来。
在京城王家的时候多好,寺庙离王家也不远,来回一天就好了,有什么消息也很快就能知道。他又暗暗后悔带着尚锦来了林州而不是回京城。
本来打算去给尚逸一个消息,让他派人去找找,毕竟是他的地盘,他熟悉。可是转念一想,尚锦满打满算不过是走了两天,这还算正常,他闹得太紧张了反而不好,平白添了乱子。大约尚锦回来也要笑话他大惊小怪。盘算来盘算去,王昭言打算再等一天,明天若是再不回来,也没有消息,他一定是要去找尚逸的。他等不了了。
这样提心吊胆又是一天。
王昭言感觉,这都有好几个月那么长了。
这天太阳落山前,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