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两人说话都带着浓重的乡音,小孙子对着我叽里呱啦一番,我一个字也没听懂,然后他又转头对老渔夫说了什么,老渔夫一下一下撑着船,点点头,缓缓将渔船带入一条狭小的河道。河道两边皆是一色低拂的垂柳,小孙子坐在船头又唱起歌来,通透嘹亮的嗓子,在他的歌声中,渔船很快隐在了茫茫一片柳堤蓼渚间。
柳枝浸在水中,睡着水波摇晃,衬着淡薄的月光,看起来像是女子碧色的裙子。景色是美的,但我看不进心里,眼神发散地望着一处发呆,直到目光捕捉到一片红。
身体比脑子动得快,整个人扑了过去,渔船差点被我弄翻,小孙子正唱到最高的地方,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老渔夫赶忙弃了桨,来拽住我的双腿,因为我半个身子已经悬空,他不拉着我,我又得淹一回。
手够到了挂在柳枝上的破布,上面有血迹。
老渔夫把我拽了回来,小孙子冲我一阵哇啦哇啦地骂,我看着那块布不动了,也发不出声音。我安慰自己,那是向问天溅在东方身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