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离气喘吁吁,半跪半站,目光迅速向四周扫了一遍,却见身处之地乃是处开阔无垠的山地,除了那个已被埋葬的洞穴外,根本无处藏身,仔细一想,便知这野人既然抓了他,自然不会给他从容躲藏的机会。
想念至此,他知唯今只有死战一途,叫道:“柳姑娘,快跑!”而自己则纵身扑出,竟要借一己之力将眼前那庞然大物缠住。
野人见他竟不顾性命突然扑上来,吃了一惊,下意识得向旁让开,口中哇哇大叫,手里比划,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明离内力全失,但武技尚未忘记,这一下虽然扑空,但他变招极快,单手在地上一撑,借势身子旋转,左脚反勾,削向野人脚后根,这以下以巧取胜,任对方再大的身躯,也是非给绊倒不可。
但他内力毕竟全失,这一脚即便巧妙,但速度太慢,力量不足,野人咦了一声,伸手一抓,顿时将他整人提来起来,口中又是哇哇直叫,似乎对明离的行为非常不解。
明离只一招便给他抓住,心中好不气馁,但想到自己若败了,柳似水势将不能幸免,当下一咬牙,身子想前一冲,张臂抱住他雄腰,狠狠一口咬在他腰肋上。
野人见他死缠不休,初时惊讶,到后来颇是恼火,又见他竟张嘴咬来,虽然这一下对自己而言根本微不足道,但也是忍无可忍,怒哼一声,手上加力,向外一扭,却听喀嚓一声脆响,明离小腿怪异弯曲,显然是给折断了。但他兀自不肯服输,十四颗牙齿紧紧绞住那如岩石般的肌肉,牙缝内鲜血如洪水般涌出。
柳似水看在眼里,芳心欲碎,泣道:“明哥哥,这生死有命,你不要再这般折磨自己了!”
明离见她还在,大吃一惊,叫道:“你……你怎么还不逃!”
柳似水凄然一笑,道:“你若不能活,我又怎能独自逃生?”
明离一怔,冷笑道:“这无耻的贱女人,是不是那天还不够,还要我再干你几次!”
柳似水听他突出秽语,吃惊不已,但转念一想,明白其中缘故,苦笑道:“明哥哥,你不必说这种话来激我,我是绝对不会独个儿逃生的。”
明离瞪视她半晌,长叹一声,摇头道:“傻瓜,真是个大傻瓜,我压根不是什么好人,你陪我一块死,当真是糟蹋了。”
柳似水摇头道:“我不在乎!”这话说得是如此的明确,如此的决然,似乎天塌下来也不会撼动半分。
“好、好……”明离哈哈一笑,连说了两声好,蓦地放开抓住野人的双手,整个身子如死鱼般垂了下来!
野人看看他,又看看柳似水,眼中满是不解之色,实在不明白这男人方才还是抵死顽抗,怎得这女人几句便使他放弃了?虽百思不得其解,但手上还是一松,明离整个人栽向地去。
柳似水见他这么高落下来,还不脑浆崩裂,急忙冲上出去,将他接住,紧紧搂入怀中,泪如雨下,洗去他满脸血渍。
明离伸手轻轻理动她那蓬乱的秀发,微笑道:“放心了,这野人无心杀我,我不会死的。”
柳似水一怔,抬头看了那野人一眼,见他向着自己,做着手式,又向那洞穴连指,虽不明其意,但神色间的惊疑之色,却并不难看出。
柳似水奇道:“难不成那洞穴不是他毁的?”
明离喘息道:“适才我也以为洞穴乃是他毁去,要对我们不利,但方才与他交手,他竟处处忍让,可见并无杀我之心,想来是咱们误会了。”伸手摸了摸那扭弯的右脚,试着想将之扶正接好,哪知一动之下,剧痛入骨,不由得大声惨叫。
柳似水见他伤得不清,心痛不已,却不知该如何医治,芳心大乱,哭道:“明哥哥,我好没用,真的好没用!”举掌连抽自己巴掌。
明离大骇,忙出手阻止,苦笑道:“傻丫头,难道你将自己打伤了,我便能好了吗?”伸手轻轻抚摸那微微红肿的脸颊,微笑道:“我一条腿照样能走路,却是要劳烦柳小姐做我的拐杖了。”
柳似水俏脸绯红,啐道:“想不到你这人也有不正经的时候。”
明离一怔,奇道:“我哪里不正经了?”
柳似水看他一眼,抿嘴偷笑,骂道:“你啊,不是不正经,是太正经了!”
正说话见,听那野人突然长声吼叫,均是吃了一惊,只见得远处突然平地而起一道巨大绿色光柱,直插苍穹,声势之大,当真要将天空捅破。
柳似水惊道:“不好,那是神树圣光,难不成有人闯入化生树结界了!”
明离咬牙喘气道:“什么……什么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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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边墨氏兄弟被野人打伤在地,无力追赶襄救柳似水,正感懊恼,却见小箩带了四人到来,墨笑朱瞧出其中一人正是恩师柳旭,大喜之下,竟奇迹般站了起来,刚要开口,柳旭先道:“事情始末我均已知晓,水儿未免太过莽撞,要进化生树林,为何不与我说一声?”
他身后站了一个老者,却正是柳似水相托修葺玉箫的全因老头子胡乱指点,并非令爱之过啊。”
柳旭看他一眼,双眉微皱,忽听一个娇脆的声音道:“墨老爷子,你又何必说这种话,纵使你真有不对,但既然向咱们请援了,也算是将功赎罪吧,怪就怪我这两个傻弟弟被鬼迷了心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墨笑朱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