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惊恐的人们纷纷缩回身体靠在墙壁上,瑟瑟发抖。白水下铺的小姑娘被她的奶奶紧紧地抱在怀里,“嘤嘤”的发出小小的哭声,白水立刻跳下床铺用身体挡住祖孙俩人,白天的时候见过睡在隔壁车厢的年轻夫妇,他们是孩子的父母。跳下来的时候白水注意到对面上铺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床凌乱的被子和褶皱的床单。
“砰……”后面紧追不舍的高壮人影一跃而起扑到逃跑的人身上,巨大的响声引得人们呼吸发紧,白水距离那座人山很近,所以白水牙齿发酸的想那个被压在底下的人一定很痛,因为好像听到了从那人胸膛里发出来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就连他手里握着的刀都被狠狠地甩出去了好远。
“你被捕了,给我老实点儿!”壮汉提着领子把趴在地上的人拽起来,大声地呵斥着。后面陆陆续续跟上来好多人,有几个列车乘警,其余的两个人是和壮汉一伙的,他们的表情也是一阵轻松。
围观的人们高兴得欢呼起来,这下心里踏实了。
随着两个人站稳,白水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脸,原来是那个呱躁的业务员和仅有一面之缘的壮汉。
业务员先生的脸惨白惨白的,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不过白水想应该是疼的吧,毕竟那个壮汉先生的体重可不是摆在那让人观赏的。业务员先生的衣服和裤子都皱巴巴的,还有好几处撕裂的口子,和他下午高谈阔论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就算现在有人告诉白水说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流浪汉白水都相信,所以只能感叹“事实无常啊!”
突然,一直低着头的业务员先生嘴角拧起一个傻笑,他用头快速的狠狠地撞上了壮汉的胸膛,用力太猛,只听壮汉一个焖很脚下一个趔趄,退后一步。业务员顺势挣脱他的桎梏,像泥鳅一样滑了出来。
面对这一突发的变故,很多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可是白水不能没有反应,因为业务员先生已经离白水不过一个跨步的距离。白水紧张得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算白水的心脏已经跳到了极限,也不能躲到旁边去,因为他的身后是迟迈的老人和稚气的孩童。
位置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业务员做出一个要跳窗的假动作骗过了壮汉,接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拼命的向白水冲过来,白水下意识的侧身,那把刀偏了方向划过了白水的手臂,温热的鲜血瞬时沁湿了白水的运动外套,揪心的疼痛从手臂蔓延至大脑,中间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可等白水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他狭持了后面的小姑娘并用力的向白水的腿踹了一脚,白水踉跄着跌了出去。
“啊!我的女儿……”人群中跑出来一个痛苦的年轻女人,白水认得她就是小姑娘的母亲。
“你没事吧,还能站起来吗?”白水感觉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搭在了肩膀上,白水忍着疼痛顺着他的搀扶站了起来,是壮汉先生,白水看见他的眉毛纠结在一起,嘴角抿的紧紧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白水想他现在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当然更多的是气愤,白水能感觉到他大幅度的喘息,似乎是用力的压抑着快要从胸腔里喷涌而出的怒吼。
白水无力的靠在窗户上。
业务员恶狠狠的盯着围住他的警察们,他大概是看出来已经无路可逃,就算手里有人质,在这辆高速行驶的列车上,狭窄的空间也不会有更有利的逃跑机会,所以,他疯狂了,失声的叫喊着,手里的折叠刀毫无目的的挥动着。
小孩子被吓的哇哇大哭,这更刺激了已经疯颠的业务员,他用手臂紧紧地勒住孩子,发疯似的笑着,突然,“咻……”的一声响,业务员的右颈处被射=入了一根细小的针,三秒钟后,轰然倒下……
白水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人们的表情和动作清晰可见,白水试图冲破梦魇回到现实中……
“恩……”白水缓慢的睁开眼睛,一样的列车小隔间,只不过和他之前睡的六人间硬卧不同,这里是四人间软卧,而且两边的上铺都空着,只有对面床铺上坐着一个熟人。
“你醒了?要喝水吗?”
白水点点头,胃部像火烤过一样的干燥。手臂上冰冰凉凉的,白水顺着看过去一袋子点滴药水简易的挂在上铺的护栏上。
坐在对面的男人拿起桌上的温开水要喂白水,白水对他遥遥头示意自己可以。
白水润了润嗓子,问他“那个人是死了吗?孩子怎么样了?”也许是清晨的阳光很温暖吧,男人的样子看起来很平和,脸部线条柔软,那双精明的眼睛此刻半闭着,不似初次见面时那样咄咄逼人。
他听见白水说话,整个人放松下来陷进床铺里,双腿交叠,淡淡的开口:“小不点没事,就是有点吓着了,睡一觉就没事了。至于那个犯人啊……我想至今还没有人敢怀疑我的枪法!不过,他不会死,最多不过是昏睡一会儿罢了。”顿了顿,接着说:“倒是你啊……很勇敢,呵呵。”
“厄……”
“你的东西都拿过来了,放心,火车还要五个小时到站,你再睡一会儿吧!哦,对了,那个小不点的父母很感激你,他们吵着要来看你,我替你回绝了,你不介意吧!”
白水想你能指望一个刚刚昏迷的人对你的话表示质疑吗?
摇摇晃晃的车厢让白水再次涌起了睡意……
☆、酒店隔壁
树木混合着青草香,空气里充斥着饱满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