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清理,而是伸出手臂环住了他。
秦贻没有挣脱,服帖的躺着并用脚将被子勾了上来。
汗冷了,很凉。
没有一点光线,没有一点声音,仿佛置身于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
秦贻将丁易藏在这间废弃的温室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之久。以前的园丁张伯喜欢培养一些对湿度和温度要求很严格的植物,这里就是它们安家的最好场所。张伯过世后,温室就乏人问津了,到后来与张伯留下的物品一起被尘封了。原本就是地下环境,后来花房翻修,索性也不再理会,只留下一个小的不像话的出入口,日子久了几乎被人遗忘了它的存在。然而,这样的地方,恰巧适合将丁易藏匿起来。
灯光突然亮起,秦贻不自觉的用手遮住了眼睛。那灯光不强,甚至可以说昏暗,然而对于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人来说,还是刺目。
丁易越过秦贻的身体下了床,拎起椅子上的衣裤简单套上,点燃了烟。
秦贻索性连头都盖上了,他讨厌烟味,尤其讨厌吸二手烟。
“你要死啊。”丁易不屑的看着床上的那团,伸脚踢了一下,却并没有用什么力气。
秦贻并不搭理他,而是向内侧挪挪,给丁易让出了一点坐的地方。单人床既陈旧又狭窄,做爱的时候甚至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噪音,很是恼人。
丁易坐下来,一口接一口的抽烟。室内的空气太浑浊了,早已坏掉的通风系统造成了这一局面。呼吸起来,甚至令人作呕。
这里还远不如海边的旧洋房,那儿虽然冷,但空气清新。
这里倒是暖和,可每天醒过来那股子霉味、烟味、汗味等等的混合气息都会令丁易下意识的干呕。厕所更别说,上水下水时刻都会坏,就算关紧门,顺着门缝也会钻入下水道的肮脏气息。
“喂,差不多你该走了。”丁易伸手推了推秦贻。
随着在一起的日子增加,他们彼此间的了解也在逐步加深。丁易还是那副模样,说话刻薄不顾别人感受、动作粗鲁随时会敲打他、不屑一顾甚至做爱也还是会羞辱他,然而秦贻却不怎么生气了。
刻薄归刻薄,但嘲讽并不是侮辱性的攻击;粗鲁归粗鲁,打一下拽一下都不会用劲儿;不屑一顾归不屑一顾,就像此刻,似乎有点儿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意思,然而实际上秦贻知道,丁易是觉得这里让他待着太憋屈了。
他就是这样,似乎不好意思去跟他好好说话。
秦贻也几次劝丁易与其这样藏身在这里见不到阳光,不如他还是离开。丁易却不以为然,他说你少来管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秦贻又躺了好一会儿才掀开被子,下床穿好衣服,他的手指落到了丁易的下巴上,“胡茬又冒出来了。”
“嗯,我一会儿会刮。”
“我来吧,你自己来肯定又会被割伤,看,上次的刀口还没长好。”
秦贻说着,要去卫生间。
“你烦不烦啊!”
他不理会他的恶言恶语,还是拉开了门,下水道腐败的气息马上大举进攻。
秦贻基本不长胡须,于是也就基本不用剃须刀,他没有又不好去买,没什么合适理由,于是只得从佣人房那里顺手摸了一把谁的。是那种最廉价最普通的刀片款式。丁易本就用不习惯,再加上不爱进卫生间,于是没有镜子,他时常割伤自己。
“抬下巴。”秦贻清洗了刀架将刀片也沾了水,关上门出来,他来到坐在床边的丁易面前,用手托住了他的下巴。明显的,丁易在较劲,并不配合,反而用劲儿压低。
“赶紧走吧,别跟我眼前晃了。”
秦贻懒得跟他扯,索性蹲了下来,将刮胡刀贴到了他的皮肤上,“别乱动啊。”
丁易没有推开他,而是闭上了眼睛。他只想让他快点儿走,据他所知秦贻的身体并不太好,长时间闷在这里对他很不妥帖。
“嗯,乖乖的就对了。”
“谢晓辉不再没事儿跟着你了?”
“最近他好像事情很多,没那个闲工夫了。”
“哦。”
“侧一下儿脸。”
“你不能快点儿啊!”
“你真烦人!”
“烦人你还不走,死皮赖脸的跟这儿干嘛!”
从花房出来,秦贻散了一会儿步才走向主屋。一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二来可以合理的解释他总会晚上出来。
他有些无奈于自己的着魔了,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道理他这样听从丁易的吩咐,像下人似的听他指挥。然而,偶尔他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或者‘靠着你还挺暖和’之类,他就又懒得去想理由了。
想那么多干嘛啊,想也没用。
反正他也不吃什么亏,他也不介意他一次次霸道的占有他,秦贻承认那令他也很舒服。没什么不甘心的。再者,他早已发现,丁易在他那副凶狠的外表下,蛰伏着脆弱的灵魂。
纸老虎。
谢志意的儿子,与谢志意截然不同。
也或许,那是因为他并不曾真正了解过谢志意。
每每想到他们之间这一层次的纠葛——虽然丁易已经不会再提及,但秦贻就是会想到——他的内心就会难能平静。
回到主屋,上了三楼,秦贻进房间,开灯,去了浴室。
这几天嘉华庄园很安静,有别于圣诞与新年时候的热闹,可以说是死寂。
热水冲洗到身上,秦贻一下就慵懒起来。倦怠感催促着他开了浴缸的注水,决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