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皮便让它脱了再长,他不怕一点点痛。涨潮的水拍着小艇,随他们醒来划船,一片聚光灯下油彩一般的暮色波光中,海鸥扑剌剌从他们触手可及的身边惊飞。他猛然想,像不像一幅画,在光源前导致一切都要用阴影表示,像莫奈用红黄紫黑表现日落时所有色彩的画。海波荡着长木桥就到了晚上,而桥上的人看他们,那模糊渺小的船只和身影,或者也像一幅风景画。
我愿与你在画里,在他人的作品里。用画笔颜料数码像素或是字符保存,在画板上文档里网络中某处,在二十年后会积满尘埃无人造访的某个角落。只要你我依然存在,纵使人类会抛弃互联网,网路节点成为一个个掩埋地下无人考古的废墟,我拥有你。
他陷入这种怪异的思绪无法自拔。然后在反思,为什么我想这一刻凝固,莫非我这样害怕年华老去?
当他怀着这样的疑问,回到那间寿司店前,已经到了七点。
从三、四层悬崖般的陡坡下到海边,比爬回坡上容易太多。那坡度有六十度,他至少花了三十分钟才爬上来,陈一平真的热爱运动,体能比他好。原本站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