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世群听了江歌阳的这番话,乐得一张扑克牌脸瞬间开了花,口中连连说“哪里,哪里”,手上却未停,端起茶杯和江歌阳撞了一下,一饮而尽。
江朝天在一旁笑眯眯地陪饮了一杯,他刚把茶杯放下,却见父亲转过头来问道:“朝天,你背着我和那边接触了两次,情况如何?今儿个你丁叔也在,说出来,也让他安安心。”
江朝天愕然,他和薛向的接触确实是自作主张,由于一直未得到那边实质性的答复,他也就没和江歌阳报告。这会儿,江歌阳突然问起,他吃了一惊:“这您都听谁说的?”他吃惊的不是担心老头子知道了自己的小动作,而是吃惊老头子何时在自己身边埋了眼线。
“你别管我如何知道的,你就说说那边当时是怎么答复你的。”上次江朝天被人打进了医院,他就派人暗地里查过事情的经过,结果一查,自己的这个聪明异常的儿子居然背着自己做了那么多烂事儿。自此,他就私下里给江朝天身边安了个人,一边保护他,一边把他干的烂事儿都报给自己,方便自己随时给他抹平。江歌阳有一子四女,对这个唯一的儿子从小就宠爱有加,及至江朝天成人,居然对zz表现出了惊人的洞察力,让他对这个儿子更是爱若珍宝,寄予厚望,视作当之无愧的接班人。
这会儿,江朝天哪里还不知道老头子在自己身边埋了人,尽管老头子是好意,可谁愿意被监视着生活。当然,发作老头子也得等丁世群走了之后。江朝天摒除杂念,理清思路,道:“爸爸,丁叔,我确实和那边接触过两次,虽然那边都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不过,我的目的都达到了。”
丁世群听得有些迷糊,出口问道:“朝天,你又打什么哑谜,没有回应,你还能达到目的?别跟你丁叔绕圈子啦,利索点儿。”
江朝天心中骂着草包,脸上却挂着笑,道:“丁叔,是这样的,和我交谈的那个人恐怕也是安老头的智囊之一。第一次,我问他,共度时艰如何,他回答说没有老爷子的授权,这就说明安老头见起了风浪,也动了捞一网的心思。既然安老头动了心思,我们这边就有希望把他拉过来。第二次,我和他谈之前,季老已经取得了最广泛的支持,安老头的态度已经无关大局,我甚至觉得咱们应该推他们一把,把他们推到那头,让妄图坐山观虎斗的猎人,成为咱们腹中之食。另外,拔掉他们,咱们也可以正好用来酬功。所以,我就行了个韬晦之计,故作迫不及待,要他代为说项,实则是麻痹对方。我想这两次有意无意的谈话,那小子必会透露给安老头,有了这两个一真一假的烟雾弹,咱们此次的计划必是万无一失。”
听完江朝天的解说,丁世群抚掌大赞:“朝天不愧是江公虎子,家学渊源,恐怕已得江公八分真传了吧。我料那人必不敢隐瞒如此重要的信息,退一步讲,就是他两次都压下了朝天传过去的意思,季老也做好了万全之策。事先,季老已多次向安老头子吹风,这次派我前往传递条件,也算是一次正式的沟通,摆明了车马,我料安氏只是嫌咱么条件苛刻,万万想不到咱们竟是项庄舞剑,这次对付他们可以说是手拿把攥了。除非安老头子一开始就看清了风向,早打算向咱们靠拢了,哈哈,若是安老头子如此灵醒,恐怕早就有所表示了,岂能拖到咱们动手的当下?得,我先告辞了,季老有起夜的习惯,我得回去侍候。江公,朝天,咱回见。”
丁世群一番慷慨激昂的总结后,就欲起身告辞,就在这时,水晶茶几上的电话响了。江朝天接起电话递给江歌阳,江歌阳将听筒放在耳边,那边说了几个字,未待他回话,便把电话挂了。听筒里传出的嘟嘟的忙音,丁世群和江朝天立时就知道是谁的电话了,除了季老,没有人敢不待江歌阳说一个字,就这么直接地撂了电话。
丁世群猜出是季老的电话后,刚跨出茶几的半个身子忽然定住了,脸上布满了惊恐,“江…江公,季老来电话是不是骂我来了,我这是偷偷溜过来的,莫不是季老震怒了。”
江歌阳见了丁世群这般形状,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也忒没担当了,私自出来算个什么大事儿?就吓成这样,看来老头子们身边都喜欢留这种毕恭毕敬的奴才。江歌阳心里再不舒服,脸上也不会露出端倪,依旧安慰他道:“世群,没事儿,不是你的事儿,何须惊慌,季老打电话过来,通报个情况罢了。”
“什么情况。”丁世群听说事非关己,心神甫定,又生出好奇心来。
“安老刚才亲自和季老通了电话,同意出海了。”江歌阳面无表情地将得到的消息转述了一遍,看似在告诉丁世群,实则在问计江朝天。
丁世群一屁股跌坐回沙发,“怎么会这样?安老头子那边是怎么识破的?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这边大势已成?不对啊,季老联络的事儿,不可能透出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安系居然死里逃生!要说他们从我话里听出了破绽,也不会等了十来个小时才决定站过来,一定是哪里除了纰漏。”丁世群跟着了魔一般,自问自答,自说自话。
江朝天得了这个消息,不过稍稍一愣就回过神来,他老子的眼神一扫过来,他就知道是问计来了,这会儿见了丁世群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