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张维信也是苦笑不已。这老天爷还真是会捉弄人,原本打算就此不再与这位黄姑娘有接触,毕竟她身上的迷还没有解开,没准会给自己或者团队带来什么不利的影响,可现在偏偏让自己碰上这么档子事。
按说穿越众们都是有正义感的,不少人又受了扶摇子老神仙的真传,每日里和玉虚子勤练不缀,武功也是日见精湛。虽然缺乏实战经验,但对付几个小蟊贼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现在路见不平自然应该一声吼,然后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了。可是今天这事牵涉到了那个让人摸不清底细的黄姑娘,张维信心中却也犯起了难。这手到底该不该出,实在是委决不下。
张维信这里思前想后没个定论,旁边的徐绍安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心里很清楚张维信在顾虑什么,但如今这个情况真要说见死不救,一旦日后发现这是真打劫而不是黄姑娘的阴谋的话,只怕张维信这家伙会内疚一辈子的。
所以他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觉得无论这是不是黄姑娘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都该出手相救。如果是真打劫,那自然大家皆大欢喜。如果是真阴谋,凭现在送金队的武力和火力也不会受什么大的危害,而且还能看清这位黄姑娘的真面目。
于是把手一摆,大方的说道:“老张,别在那儿瞎琢磨了。无论是福是祸,今天这人咱们都得救。就算这是个套,凭咱们的实力也能把它扯碎了。”说着,拍了拍张维信的肩膀,转头向唐潮等人命令道,“唐潮、杨新和吴鹏留下协助老张保护好车辆,我和大志去帮忙。”
说完转身刚要走,却被曾志林笑着拦住了:“用不着劳您徐营长的大驾。清尘刚才对我说过,这几个拦路的蟊贼看起来没什么大本事,完全是仗着人多取胜。他们顶多会个三脚猫的功夫,不然面对个独臂病老头和一个武艺粗疏的年轻后生也不会只咋呼不动手了。这几个人清尘自己就能给料理了,何况还有我和阿峰帮忙。您就在这儿等着听好儿吧,我去去就回。”说完,也不等徐绍安反应,转身就又跑进了树林里。
此时在树林中的一小块空地上,黄莺儿正心急如焚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在她前面,杨永忠右手持着一把单刀,指着对面的八、九个目露凶光的强人,大声呵斥着。在他旁边,他的义子杨克复手中同样紧握单刀,紧张的看着对面那些强人的动作,以防对方突然发难。
双方已经对峙了好一会儿了,如果细心观察的话,可以看出杨永忠手中单刀的刀尖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笔直的指向对方,握刀的手也已经微微的有些颤抖了。长时间的对峙,使得他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身体原本就比较虚弱的他现在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如果不是有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只怕早就单刀脱手,倒地不起了。他旁边的杨克复虽然身强体健,但一来因为义父身体不好,没能好好教他习武,所以功夫很是粗疏。二来,他从未经过这种场面,难免心中紧张,战斗力也大受影响。
对面的那些强人显然很明白自己的优势,所以也没有一上来就贸然出手。而是利用言语威胁,施加压力,待对面拿刀的两个人精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再猛然出手,争取一击成功,也好减少自己这边的损失。
黄莺儿这边对对方的如意算盘也很清楚,但是却无能为力。现在他们是进退两难,进没有足够的攻击力,不但伤不到对方,反而可能会露出破绽给对方机会。退却没有足够的速度,自己这边除了杨克复,剩下两个恐怕不用对方追,跑不出半里地就会被累趴下。再加上现在是冬天,天寒地冻的,路上也很少有行人,想靠外援来解救只怕是痴心妄想了。
眼看着杨叔叔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手中的刀也似乎越来越沉,黄莺儿真是欲哭无泪。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的性命以及杨氏父子的性命看来都要丢在这里了。如果只是一死,到也是一了百了,不必再为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心事烦恼了。但是,这群强人看着她的贪婪眼神,让她确信自己绝不会死得很痛快,受尽凌辱是肯定的。而更可怕的是很可能会被他们带回巢穴长期凌辱,到时候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想想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此时的黄莺儿已经彻底绝望了,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为了免受无尽的痛苦,她暗中将头上插的一根发簪拔下,紧紧的握在手中。只等到情况危机之时,便一把刺进自己的咽喉,以保清白。有了必死的决心,她反而平静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心急如焚,不知所措。虽然此次是为了搞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才借着那个柳云燕去幽州府打探消息不在家里的机会出的城,结果才遇到强人打劫,但是她并不后悔。现在她唯一遗憾的是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去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了,而他只怕很快就会忘记自己。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她抬起头望着有些灰暗的天空,然后闭上眼睛,默默的祷告着,如果老天有眼,让我躲过这场劫难。再见到他时,我一定会对他立即表明心意,并将自己的身世和现在的处境和盘托出,绝不会对他再有半点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