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川汉线嘛……”赵尔丰的眉头紧皱,无奈的说道:“……就只能看湖北的兀匪会不会配合了……”
“赵兄,你说这兀匪为何这么奇怪?居然会帮咱们修铁路……”陈夔龙看了文德嗣一眼,若无其事的说道。
赵尔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兀匪一向喜欢修路。再说,修了这条铁路对他们也有好处……”
陈夔龙又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呵呵,文侍郎也很喜欢修路嘛。我还听说,文侍郎的大作《唯物中国》在兀匪那边极受追捧,他们还在湖北和陕南的民间大力推广……”
周围很多官员原本还在说话,陈夔龙这话一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下子,原本还在心里yy着川藏公路修好之后如何虐西藏渣渣们的赵尔丰,也一下子反应过来,顿时就拉长了脸,还不等文德嗣说话,就气冲冲的质问道:“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兄弟我也很喜欢修路,锡良老兄也喜欢修路……”
文德嗣也很淡定的回答道:“总督阁下,修路修桥这种事,只要是想要有番作为的人都会干。至于他们喜欢我的书,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是在下夸口,在当今中国甚至当今世界,要说对工业化社会的分析和解释,《唯物中国》如果认了第二,就没有谁能称第一,敢称第一了……湖北那边又不是傻子,难道连好坏都分不清……”
说完,很轻蔑的瞄了陈夔龙一眼。心里却暗爽不已,他正考虑怎么翻脸的,没想到陈夔龙居然自动送上门来了。
旁边的卡富尔很适时的插话道:“我们的文总是美利坚合众国公民,总督阁下,请注意您的言论……”他语气高高在上,把洋大人的架子端了个足尺加三。
陈夔龙此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被几人轮番拍砖给拍懵了。同时也算把他拍清醒了,他不禁暗暗后悔:是啊,老子怎么忘了,这个文德嗣是“美国人”啊!
这厮完全是利令智昏,外加恼羞成怒了。
陈夔龙是春节后到成都接任的,文德嗣和星科公司的大名他当然知道,他更知道的是,星科公司是个肥得流油的公司,文德嗣是个穷得只剩下钱的大款。陈夔龙是个把“千里为官只为财”当做自己座右铭的家伙,遇到文总这种超级土豪,要是不狠狠的宰上一刀,怎么对得起十年寒窗的辛苦?
说实话,老陈为了发财还是冒了好大风险的。四川这里虽然没有明着扯旗造反,但川东基本上已经不再清廷控制下的事实,在朝廷早就不是秘密了。何况湖广、陕西已经革命了,要进入四川还真不容易。老陈是从天津坐船到广州,再经过广西、云南绕道四川的,连除夕都是在路上过的。也算得上是历经艰辛了。
不过看在钱份上,这点儿风险算什么呢?
但是文德嗣这厮实在不上路啊,老爷我这么一路艰辛容易吗?知道老爷到任,居然连面都不露,连接风钱都不出,实在太过分了!
是的,陈夔龙接任川督的时候,文德嗣根本没理他,至于红包什么的,更是没影,一个铜板都木有!
其实呢,这只能说陈夔龙来得不是时候,如果早一年,甚至半年,文德嗣绝对不会这么怠慢他。至少几万大洋是不会少的。因为对咱们文大土豪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能让总督不找麻烦,花个十万八万的,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文德嗣的起义已经准备好了,陈夔龙还有个毛的作用,他还巴不得陈夔龙来找自己麻烦呢。
而陈夔龙呢,在他看来,文德嗣是自恃有功,又有大佬撑腰,所以才不鸟他。他今天说这些话也是被气的,本来只是想借机敲打下文德嗣,让他知道现在四川谁说了算。
哪里知道,因为一时气急,忽略了文德嗣还有张“洋皮”,结果装逼装成傻-逼了。如果文德嗣是中国人,陈夔龙还能抖抖官威,可文德嗣是“洋大人”啊,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洋大人耍官威啊。另外,他又想到了,这文德嗣头上还有顶“邮传部左侍郎”的帽子呢,这个官位虽然不如总督,但人家从理论上算是京官,根本不归你四川总督管辖。
“各位大人,在下身体不适,先告辞了……”文德嗣装作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向赵尔丰拱拱手,就拂袖而去。
“陈老兄,你好自为之吧……”赵尔丰也很不爽,板着脸走了。尼玛,文德嗣是老子推荐的,你这是不给老子面子啊!
被这两个人这么一搞,陈夔龙哪里还能下台,脸色憋得像猪肝,气得浑身发抖。他站了好一会儿,也气冲冲的离开了。
通车典礼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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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科总部。
文德嗣从成都一回来,就马上召集所有在内江的重要手下开会了。
“诸位同志,四川起义的时机差不多快到了,从现在的情况看,最迟5月上旬,就是我们起义的时候。”看到人到齐后,文德嗣没有说任何废话,直接就宣布了准备起义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