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那边,隐约听到了一些字眼,完全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他们在笑什么?”史叙愕然道,“笑轩笑得好像下一秒要断气了一样。”
毕空淡然地举杯道:“应该是在欺负明安,没事的。”
“这……我没记错的话您方才和我说,那位其实是您弟弟对吧?”
“那另一位还算是我……内人?算了,你当我没说,他应该不喜欢这个称呼。”
“呵,你们俩真是直接跳过了所有繁复礼仪,直接跳到最后了,”史叙揉了揉眉心,“说到这事,我一直觉得奇怪,你都已经十八了,怎么陛下还没有物色出她满意的奕王府的女主人吗?”
说到这事,毕空摇了摇头:“你都快二十六了,令尊也没有找媒人啊。”
“我爹不在意这些,我娘只怕逼一下我我就消失了,你能和我一样?”史叙晃着自己的酒碗,他明明满眼酒意,却没有醉,“他们真想要个孙子,我就去大街上随便收养一个呗,一个人多好。”
想到和别人几乎日夜共处的场景,史叙就觉得难以接受。
毕空听了后不语,他们都知道史叙是经历过一段情伤的人,所以不会贸然去掀开别人内心的伤痕,至于他的事情……
“陛下的话,不好说,她从我回来后就没有提起过,刚开始几次她好像有意说这事,但是没机会,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起过了。”
史叙诧异道:“她不会直接不赐婚,直接把王妃捆起来扔你床上吧?我觉得陛下的行事风格挺强硬的。”
毕空无言以对,出乎意料的觉得史叙这随口一提还提得挺有可能。
那他是不是该去和笑轩商量一会儿对策?
他还在沉思,忽然听见他自己正堂里传来一阵惊呼声,不免觉得头疼。
又怎么了?一晚上已经大惊小怪两回合了。
第63章第六十三章
天色越发暗沉,大抵是为了和那边的惊呼声呼应一下,突然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淋得还在外边的大臣们是狼狈不堪,包括笑轩和明安在内。
这下所有人都挤去了正堂那边,然而声音并不是从正堂里发出的,是从他书房里发出来的。
毕空疾步赶去,只见方才向他寻要笔墨的七旬老臣正站在他书房里,颤颤巍巍地指他挂在墙上的一副画像,那副画像上的人栩栩如生,任谁都能看出来那是当今的新贵,奕王。
这老臣是先帝的忠臣,一直以来只追随他认为对的人,如果不是他也支持女皇,他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个地方,引起轩然大波了。
他会留到这个时候,说明他是支持毕空的,可是现在他的神情却写满了震怒。
“鄙人不才,也会一点字画,想问一下殿下,这画上是何人所画,用料是何处所得?”鹤发老人失望地摇摇头,“这种材质看着和我们梓灵殿的画类似,但实际上是不同的,我曾见过这类风格的画,在月国人手中,殿下怎么和月国人又有勾搭呢?殿下是不是该给个答复?”
史叙心里咯噔一下响,这幅画就是之前锦绣赏雪时笑轩拿了那月国人的丹青笔墨画出来的,确实用的月国人的东西,可这解释了有什么用?明桥已经死在了长乐,如果说出来不知内情的人只会觉得他们在搪塞,知道内情的……那些藏在宫里的和朝廷上的奸细还会被打草惊蛇。
这一步可真是万万没想到。
笑轩一路上揽着明安跑了过来,明安身上还好,他整个人才是真的狼狈不堪,本意图找毕空换身他的衣服穿着,不想看到了这一幕。
他勉强挤到人群最前面,发现那老头手里拿的画果真是自己当初画的那一幅。
这老头挑了个好时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这么一来,就让无数留到了这个时候,偏向毕空的名士和臣子们震惊、动摇了。
“大人,您误会了。”笑轩湿哒哒地站在前面,有些冷地抱着手臂。
那位老臣认出来他,摆了摆手:“笑轩大人,我很佩服您和殿下的交情,但是您应该比谁都清楚,你们梓灵殿的丹青没有这种黏和浓稠,还是您要说您靠自己误打误撞,巧合地制出了和月国人所用材质一模一样的丹青?笑轩大人,话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这可是不容含糊的大事!”
笑轩了然了他话语里的警告之意,如果他说这画是他做的,那就等同于把他和月国人牵扯在了一起,可是这话确实是他所画的啊,他好不容易画一幅水粉画,现在却连承认都不可以了?
“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
“笑轩,”毕空打断了他的话,“玉禾在外面,你先去换一身衣服吧,别着凉了。”
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笑轩的话,这件事无论是从大局考虑还是为笑轩着想,都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真相说出来,谁也不能保证王闽一直在查的奸细有没有混在其中,万一打草惊蛇了,后果不堪设想。
笑轩不是不知道这点,他本只想说这些丹青确实是他所制,虽然这样会让所有人把他和月国人联系在一起,但也比他们将毕空塞到那浑水里要好,反正他只是一个画师。
但是毕空……
“行吧,要我过来的话就叫我。”他拍了拍毕空的肩,接受了毕空把他推出棋局的选择,这个时候他只能无条件相信、支持他。
笑轩心烦意乱地拉着还在人群外不知所措的明安走了,毕空稍稍松了一口气,史叙一言不发,看上去好似惊呆了,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