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碧不忍再看,抬手合上女子的眼,混乱之中竟没有发现,那女子最多二十出头,显然不可能是少年的母亲,他把少年拥在怀里:“你阿妈不在这,去别处了。”
“阿妈死了……”少年抽噎道。
“身子死了,魂去别处了,去了没有战争、没有伤痛的地方,以后还会相见的。”苍碧念着,也不知说给谁听,重复道,“一定,还会相见的。”
“真的?”少年抬起头,直直看向苍碧,那双眼漆黑如墨,将深不见底的夜都吞纳。
第75章诡诈细作与惨淡师将三
白晃晃的日头挂在高空,把夏末的草原尽头照得异常烦热,不远处无主照料的落单孤马不时奔过,马蹄踏起草碎如尘。
军营中,炊烟弥散,士卒兼任的炊事兵端着数桶刚出炉的糙米粥,种种往地上一摔,掀了上衣扔到一边,甩着淋漓大汗,口中抱怨连连,替将士们盛饭打菜。
空地上长长的队伍在营帐前七弯八拐,排成数个首尾相连的“弓”,大多挤的是衣衫不整的士兵。望阳村被救下的百姓三三两两穿插其中,不时被士兵们推搡出列,哄到队尾。
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排在最后,主动退让,让村民都排到自己前头,等轮到他时,刮了半天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