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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好在祝萌已十分习惯日夜兼程的强度,因此,这一路之上,他也就这么熬了过来。到天山派山门时,祝萌下了马走近,只见门前云杉之上,系了好些黑色布条,那数量,只怕至少有二十来根。
走前他曾和时无久说,若他愿意他回来,便系个布条,什么颜色都可以,除了黑色——若不愿意,才系个黑色的,祝萌临行前故意说不系便当原谅,走前这树上还没布条,走回,却系了这么多黑色的……
时无久分明是故意的,那信鸽差不多已到天山地界,虽说他回来是以防万一、详细和他说这其中内情。可是鸽子十有八九已到了时无久的手上,他知道他会回来,所以系这么多黑色的。
祝萌心头一痛,视而不见。抿了抿唇,踏上天山的山路,一路之上一个天山弟子也没遇见,如今不过凌晨,大约四更近五更而已,天山弟子还没下山,巡逻弟子大部分都在山腰之处。祝萌飞快地寻小路上山,跳过冷岩冻石,待得又入一个小山门,便已进入天山派内部了。
祝萌深吸了一口气,避过巡逻弟子,找到了时无久的居所。
第二十章
近五更,时无久已然起身,祝萌在门外徘徊不住,里头的人正坐在桌旁用膳。是直接敲门进去呢,还是?
时无久在门派大门旁系了那许多黑色布条,想必,是不愿意见他的。
犹豫了一会,祝萌想着,要不直接去找无常无锋两位师叔伯,只要找了,把消息告诉给他们,详细地说说,那也是一样的,而且,这样的话,还可以全时无久不愿见他之意,心念一动,便要走开。
里头的人似察觉他这一动作,道了一声:“进来。”
祝萌脚步顿了顿,左右看了看,确认时无久这声进来是说自己,转过身,轻轻地推开门进去,偷瞄了时无久一眼,把门关上……
走过去,跪下,垂着脑袋,仿佛此来不是帮忙,而是认错。
“既已上山,怎么,先前你所说的话,都是放屁不成?”
祝萌答应过他系黑色布条就不上来,因此一声不吭。
时无久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祝萌忍不住抬起头去看他,一抬起头看见时无久正盯着自己看,一双眼睛黑幽幽的又似痛恨又似严厉。把脑袋垂下,祝萌呢哝道:“事出有因,师父我……我回来报信,马上就走,很快就走——”
时无久冷笑一声,道:“你下山之后,却又为天山好好长脸!”说着,将一封信砸在他脑门上。
祝萌抓住那信封,忐忑不安得拆开,心中又是疑惑又是奇怪,等拆开信看了开头,面色变了一变,道:“师父明鉴,徒儿下山后只想阻止如心……叶姑娘嫁人,这一路上日夜兼程,怎有机会做下……做下这些事?”
“你这么说,便是洛阳那许多人一起污蔑你了?”
祝萌张了张口,而后又闭上,紧闭着,一声不吭。
“我天山派最忌什么,你可还记得?”
“淫邪放纵……”
“好,既然如此,你为了一个女子千里奔波,那女子嫁给他人,琵琶别抱,你破罐破摔,夜探别家姑娘的闺房,可是事实?”
“这,师父,我去的是叶姑娘的庭院——”
时无久一掌拍上桌子,发出老大声响:“夤夜出入闺阁之家,你还理直气壮了!!”
祝萌那时跟踪黑衣人去的地方,哪里知道是什么所在?但时无久发这么大火,他也是吓懵了,呆呆地跪在那里看着他,不知所措。他在信中虽把这事一笔带过,然而时无久肯定知道这两件事是一件事,他给他看的信中,分明说他夜探另外姑娘的闺房,这一看就是污蔑!然而时无久以他人污蔑之语发难,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思悔改、花天酒地——”
“师父,我……”
“失廉寡耻、辱没门派——”
这八字太重,祝萌胀红了脸,微微发抖,张了张口想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咬了咬牙但却还是忍住了。他先前那样惹时无久生气,如今他若反驳,便是让他气上加气。
“天山容不得你下山胡闹,你去刑堂领十鞭,到应悔洞里禁足十年!十年以后,再行斟酌。”
禁足十年已是十分重的惩罚,祝萌失声便道:“为什么——”
“门规之下容不得更改,你,去领罚吧!”
时无久言语之中,显然已决定此事的处理办法,他若本就知道这事是假的,再怎么争辩,也不会有用。
祝萌浑身僵了半晌,好半晌,弯下腰,叩了三个头,道:“徒儿不服。”
时无久站了起来,似乎想说什么,祝萌却垂着头,道,“但徒儿……甘愿领罚。”
如果时无久是以这样的法子出气,他又有什么立场拒绝?只是,他不喜欢这个借口而已。
时无久没有说话,祝萌叩完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临去之前,一股奇怪的火苗在心中火烧火燎地难过,祝萌忍不住,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师父收到徒儿的信了吗?”忍不住这样问道。
时无久道:“你信中所言,我已经看过了。”
祝萌抖了一下,便知道时无久是故意这般罚他了,黯然地垂眸,开了门去,祝萌找到无锋,说了回来之事的来龙去脉,而后,传时无久口谕,恳请责罚。
无锋刚起身不久,见他回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听他说自己是来领罚的,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道:“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