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也利索,接过银子就从医箱里摸出了一片参,压在沈多金舌头底下,又是几针下去,沈多金睁开眼睛了,老大夫道:“小子,你到底吃了什么快快说来,否则再等一时三刻,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啦。”
沈多金也知道自己的状况,眨巴眨巴眼睛,眼泪掉下来了:“巴……巴豆……”
“吃了多少?”
“两……两大碗……”
两大碗巴豆?这是拿巴豆当黄豆吃啊,找死吗。
老大夫也咧了咧嘴,开了一剂方子,大夫的小学徒接过来,嗖一下就跑出去取药去了。
折腾了得有一个多时辰,沈多金总算是不拉了,打着呼噜睡死了。老大夫临走又留下两个药方,表示幸好沈多金年轻,这回虽然伤了元气,但日后稍微养养就养回来了。
卢斯表示:“我管他以后如何?他只要现在不嗝屁,能说话九成。”
也不用其他人动手,冯铮和卢斯两个人,把这屋子收拾干净了,又点了艾草熏屋子,总算是没臭味,能让人回来住了。
折腾完了,卢斯一撸袖子就要去把沈多金抽醒,冯铮一把给他拉住了:“别,他正大病着呢,再把他弄个好歹,咱们的线索就没了。”回身去找热水,拧了一把热手巾,回来盖在沈多金脸上了。
冯铮这么干的全过程里,卢斯都臭着个脸,他都还没享受过这种叫醒待遇呢!
“哎哟!哎呦哎呦!”沈多金被热手巾一盖,顿时就叫了起来,比刚才就有底气多了,“谁……谁他娘的找……死?呵、呵呵……卢捕头,冯捕头……”
卢斯抬手在沈多金脸上拍了两下,沈多金长得其实还不错,有点痞赖的那种,之前见他双颊还有点肉,现在拉了这许多,两颊上的肉就没了,现在两只眼睛骨碌碌直转,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通清肠胃,清得爽吗?”
“不、不爽。”
“我们俩伺候你,伺候得爽吗?”
“不、不爽……”
卢斯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们伺候你,你到不爽了?”
“不是!爽……”
“哦?我们把你伺候得很爽啊?!”
“……”沈多金要哭了。
冯铮这时候接话了:“师弟,别吓唬孩子了。”
“孩子?呵呵,这孩子可是当着咱俩的面说了大瞎话,又让咱俩忙前忙后出钱出力伺候了半天了啊。”卢斯抬手又拍了两下沈多金的脸,“小子,不管你爽还是不爽,老子可是很不爽啊。”
“一边呆着去!”冯铮拍他一把,卢斯哼哼一声,站一边去了,“多金,他脾气不好。你叔叔老沈头跟我们也是老熟人了,知道你是个老实孩子。”
“对对,我、我就是不会说话。”
“嗯,那么现在,多金,你可得告诉我们,你都知道些什么?”
“啊?我知道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呵呵,什么都不知道?”背对着两人的卢斯把头转过来了,且互相捏着手指,“沈多金,你这肚子是治好了,大夫说你就是有点虚而已,那应该禁得住刑罚了。”
“啊?!这、怎么说的……”沈多金大惊,下意识的就看冯铮,发现冯铮没那么恶形恶状的,可也是皱着眉头不说话,“冯捕头!我……这、这怎么突然间就要给我用刑了?”
“多金,我护着你,那也得是你说了实话。”
“我说实话了啊!我什么事撒谎了啊。”
“你吃巴豆,为的什么?”
“我、我就是躲懒,不想大半夜天寒地冻的去打更了,想在家里歇两天。”沈多金这么说的时候,两只眼睛转个不停,明摆着是瞎编乱造。
卢斯过来,一把拽住沈多金的里衣前襟,就把他从炕上拽下来了。也不知道是被磕碰到什么地方了,沈多金嗷嗷几声惨叫。可卢斯一把子力气已经练出个大概了,别说沈多金现在两腿酸软根本没力气,就是他好好的,也不是卢斯的对手,拖着就被一路朝外走。
又是冯铮站过来,拦住了卢斯:“别,他病还没好呢。只是刚吃了药,压了下去。你这么把他拖出去,还没上刑,他这人也就要坏了。”
“我不拖他出去,他能说实话。”
“咱们好好说,多金挺懂事的一个孩子,怎么能不说实话呢?”
“就你好心。”卢斯怒气冲冲的,可还是把沈多金交给冯铮了。
沈多金战战兢兢的回到炕上,裹好了被子。
冯铮坐在他旁边:“多金,我也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但你隐瞒这些,不过也是为了自己活命。但你要是再瞒着,不等‘那些人’来找你,首先你的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沈多金打了个哆嗦,恐惧的看了看卢斯,又一脸期待的看着冯铮:“冯捕头,我真、真没什么好说的。”
“多金啊……我为了你得罪了我师弟,你这是打我的脸啊。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冯铮一脸苦涩,“我看你是个孩子才护着你,结果,你就给我这样。”
“我就说得拳头吧?好心没好报,你活该吧。”
“哎哎哎!”沈多金惊叫,朝冯铮身后躲,“我、我说!我说!”他总算是明白了,人家又不是他爹妈,不管怎样都能护着他。他不想说,本来就是为了活命,可要是不说,他现在就性命堪忧。
这明摆着,他要么舒舒服服躺被窝里对黑无常说,要么就得只穿着里衣被就揪到大牢里一边收皮肉之苦一边对白无常说。该怎么选择,就是明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