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息见她似乎要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叹了口气,道:“我其实不是不想回来,只是出了变故,我忘了以前的事。直到现在还没有想起来。”
那女修眼泪也不流了,道:“真的?你连笑笑都忘了?”她仰头托着下巴:“好像是听爷爷说过……”
这时,忽听一声清咳,一个文文弱弱的声音自门殿处响起:“息儿,是你回来了吗?”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没多久便有一人掠至眼前。
一白面书生模样的人,拿着一只判官笔,风姿卓然,一双狭长丹凤眼,紧皱眉头,却俨然没什么架子,郑子息眼见着他行至自己眼前,不由分说将自己拽至一边,就着领口袖子手腕胸口细细检查一番,郑子息被他摸的手足无措,眼睛都不知该放哪里了。
“那、那啥,我……”那书生伸手捂住他的嘴,硬生生把他要说的话憋了回去,道:“在外面那么长时间,肯定受苦了吧。快进来,有事慢慢聊。”拉着他的手就往大殿门去。
郑子息糊里糊涂也不好反驳,就跟着那书生走了,笑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颇有些恶狠狠:“你们先回去吧,!没事不要打扰我们和大师兄叙旧!”
郑子息一听这话,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做事从不问他人感受的狄晟。两人这话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但却又有些不一样。狄晟完全对他人是一种厌烦的态度,而笑笑,说这话大概只是威胁占多数,还有一部分是玩笑。
那白衣书生引着他进了大殿,顺便抬手挥退一些看起来要与他汇报东西的弟子。坐在上首,挥了挥手让郑子息坐他旁边。
郑子息觉得直接坐过去有点不太好,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不是,齐笑笑在一旁开口道:“师兄,快去坐吧。这么久没见了爷爷也很想你呢!”
……?
爷爷?
郑子息不自觉长大了嘴巴,齐居风便在上首绷紧了嘴道:“说了有外人时别叫我爷爷,齐笑笑你就是不听。”说罢对郑子息道:“息儿,快来。”
齐笑笑不乐意道:“师兄又不是外人,你就是爷爷!爷爷!爷爷!”
☆、门主
郑子息看对面那人眉间点红,嘴角含笑,脸皮白净,比自己不知小了多少岁。此时面上虽含叱却未有怒意。正是文雅书生弱不禁风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有一个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孙女儿!
郑子息默默看了齐居风一眼,再一眼。齐居风笑道:“息儿看什么呢,快过来坐吧。”
扭扭捏捏也不成样子,郑子息索性就直接登了上去,与他坐在同一张椅子上。刚落座,齐笑笑在台下咯咯咯道:“师兄果然,失忆了也还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反正以后这门主之位也是你的,早坐晚坐也没什么分别,本就无需介怀的事。”
齐居风也在一旁笑着点头,道:“失忆是好事。”说罢手里又敲着判官笔道:“之前练习的内功心法总算记得吧。”
郑子息的心接连受到了两次打击。
下任门主是什么鬼?!郑子息大脑当机了一瞬,刚到青凌峰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世就直接爆出这么猛的料真的大丈夫?他不仅怀疑自己眼睛瞎了还怀疑自己耳朵聋了。还有那什么内功心法,灵力运转更是连气儿都闻不到,大兄弟,这么沉重的锅我可不背!
“未敢欺瞒,只是我实在扛不起门主这面大旗。实话说,我现在身上一点功力都没有。”郑子息扶着心口陈陈恳恳道:“别说是功力了,我如今连最基本的内门心法都想不起来。”
齐居风听了这话心里一惊,摸着他的脉门输入灵力探了一周。全身上下完完整整灵脉内力皆还在,再看他神色坦荡不似作假,自己也不相信看着长大的孩子会骗人,当下信了他的话,急忙道:“笑笑,你快拿几本入门心法来。”
齐笑笑也有些急,应了声便出去了。郑子息道:“也不必这么麻烦……”见齐居风眉头紧皱,不再多语。他用判官笔抵住额头道:“如此,这失忆之事绝不平常。”
郑子息正要说这事,斟酌一番,开口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的记忆,不是丢失,而是被篡改了。”
此事并不该说与他人说。好端端的人突然失忆,加上三年不见踪影,这次突然出现在面前,难保别人不会误以为被夺舍了。再加上这“篡改”二子,显然更引人怀疑这个人是不是青凌峰大弟子。不说别人怀疑,郑子息自己就怀疑那个所谓的青凌峰大弟子到底是不是如今的自己。
他看齐居风双目认真盯着自己,眼神虽有些疑惑,却无半分不相信自己的模样,心里一暖,本来的不确定也不存在了,道:“实不相瞒,在我的记忆里,我并不是这里的大弟子,而只是平平常常的普通人家。”
之后他便把自己如何醒来,如何发现不对,以及来的一路上碰到的许多怪事串联起来一并讲了。
齐居风垂下眼眸,眉间褶皱变得深了。他的唇色本来就偏浅,如今更是绷得死白。郑子息看他握着判官笔的手隐隐颤抖,害怕他就这么晕倒,心里有些懊悔,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唤些人过来,你千万坚持住!”
郑子息刚起身要去叫人,便被拉了回来,齐居风无力笑了笑,道:“无妨,老毛病了。不用叫人。”说罢又询问道:“狄晟进那古宅后,可有发生什么异相?”
郑子息的记忆有些不清,也忘了什么样了,不过应该是没发生什么。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