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说。
见完老师这天张迁坐沈标的车回到工地,下车前他和沈标道歉:“沈经理对不起,我爸这人……就这样,您别介意。”
沈标坐在车里笑了:“你叫我什么?”
张迁没反应过来:“沈、沈经理啊?”
“我白天说的你都忘了?”
白天?张迁仔细回忆了一下白天沈标说的话……
——我是张迁的干爹。
“……”张迁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惊讶的看着沈标,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沈标伸手揉了揉张迁的头发,那张脸经过这几个月的暴晒黑了许多:“说了你是我干儿子,你得叫我干爹!回去吧,记得写作业,我明天来检查。”
沈标经常揉张迁的头发或者拍他的肩膀,却没有一次比这次更加让他有感触。这是他在奶奶死后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长辈对他生活上的关怀,以至于沈标的车开出去很远他都还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眼睛酸涩的不行,他却不想哭。沈标说他救了他一命,张迁又何尝不是被沈标拉了一把,才从那个自怨自艾的境地里爬了出来,开始有了生活的希望。
以至于后来张迁和沈标说想退学专心工作,沈标只是皱着眉头严肃的询问了他这么做的理由,便也答应了。
“以前我想读书,只是想有个出头之日,想出去见见世面再找个好工作;现在我有个好工作,虽然赚的不多,但好像读书也并不是唯一的出路。我想学习更多的经验,就必须长时间呆在现场,去学校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必定减少,与其两头兼顾,不如舍弃一边,专心做事。”
沈标听完他的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淡淡的说让他以后不要后悔。
后悔?
张迁后悔死了。
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先让沈标赞助他念完大学该考的证都考完再来放大话,这样的话就不至于现在工作之余要抱着书本啃半天还做不来买的习题卷子。
蔡正庭过来看了两眼,觉得一建实在难考,又转回去看自己的二建的书。
“正庭啊,别看了呗?陪哥哥我说说话……”
蔡正庭瞥了他一眼,继续垂下眸去看书。
张迁不死心,丢开书本坐到蔡正庭边上:“理我一下?”
蔡正庭无奈的合上书问:“做什么?”
张迁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爱?”
蔡正庭忍无可忍,拿起桌上的卷子拍在他胸口:“做完这本我就在下面。”
“……”不!小蔡你回来!这事我们还可以商量!
番外二
张迁的三十岁生日
尽管张迁如何如何的不想去记着自己三十岁的生日,这个日子还是渐渐逼近了。想想他家小蔡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而他已经是三字开头的真大叔了,一想到这儿张迁就忍不住感叹,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这些年他在新的单位里混的风生水起,去年已经坐上了工程部副经理的位子,只待工龄到了就能扶正。新单位有个传统,就是入职之前会登记生日,到了生日那天会给员工派发福利。
至于福利会是什么,据说这得看老板心情,好像每年都不大一样。
张迁今天故意没去公司,反而去工地呆了一早上。他要是这个时间出现在公司,一准儿有人笑眯眯的来和他说“张迁三十岁生日快乐啊!”。
快乐个屁!老子一点儿也不快乐!
可他也不能骂回去,还得笑嘻嘻的和人说谢谢。张迁心里委屈,张迁要找小蔡诉苦。
他摸出手机给蔡正庭打电话,拨出一个响了许久,没人接。
也许是忙着做事没听见?张迁这么安慰自己,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
嗯???
张迁从椅子里坐直了身体,不可思议的看着手机上两个未被接通的电话疑惑。蔡正庭这小子在做什么呢?打两个电话都不接,难道没带手机?他回忆起早上两人出门的时候,蔡正庭还是接着电话出去的,不可能没带啊。
难道是掉工地上了?
不不不,不会。
张迁思来想去,还是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开车离开了工地。他知道蔡正庭的单位最近在做哪个工程,也知道蔡正庭被分配去了哪边。开玩笑,两人每天吃一块儿睡一块儿,这点消息要不知道那真是白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开车往那边去,路上还买了点吃的,打算给人一个惊喜。
结果的确是惊到了,人根本就没来工地上班。施工队的人告诉张迁,蔡正庭今天请了假,不知道去哪里了,早上也没来过。
还真是奇了怪了!张迁坐回车里,副驾驶还放着他路上买的槐花饼,他一边思索着蔡正庭可能的去处,一边抓过槐花饼吃,嚼了两口觉得食不知味,可还是一口口吃掉了。一般如果蔡正庭要一个人去哪儿,总会先和他说一声,晚一些时间回家或者不回家吃饭都会提前告知张迁,他基本上不会请假,除非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可蔡正庭在这个城市只认识自己,除了他张迁之外他几乎就无依无靠了,还能去哪?还能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做?还不告诉自己?!
这小子几天不收拾皮痒了吧!
张迁牙痒痒,把车开去了公司,他一个早上都没出现,下午总要去办公室露个脸才行。一进公司大门,前台小妹就招呼张迁。
“张迁生日快乐啊!这是公司给你准备的礼物!”
“谢谢啊!”张迁一边笑眯眯的应了,一边把插在心头哗哗冒血的箭给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