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像是突然就点燃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江清远一拳狠狠砸在温凉的脸上,同样低吼出声:“既然这么了解他,那你为什么没阻止他!!!”
如果一开始就制止了唐曜昀与他逐渐接触,就不会被他一点点发现这个人是这么有趣、这么可爱、这么强势、有时候却又那么温柔,也不会让唐曜昀被他这样的人死死缠住。
正在气头上的温凉自然也回了他一拳,两人差点就这么在医院的走廊上打起来,所幸被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给拦下了。
代表急救中的灯终于熄灭,医生将带着呼吸器的唐曜昀从里面推出来,略微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两个脸上都挂了彩的家属:“已经脱离危险了,但病人需要一段时间的住院观察,必须静养。”
医生特意加重了“静养”的读音,让刚刚吵过一通的两人只能尴尬地点头。
也许是唐曜昀没事的这个事实让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也消散了不少,他们两人一路跟到病房门口没有进去,免得谈话声打扰到唐曜昀的休息。
温凉一接到消息就立刻做了最近的飞机飞到这边来,根本没时间了解情况,现在唐曜昀的情况稳定下来,他才从江清远口中大概听来了事情的经过。
“如果这次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温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又暗藏着怒意,“那就应该是章桓做的了,是他的舅舅。他现在还在昏迷,我先替他向你道个歉,你大概只是被牵连了而已。”
“哦。”江清远靠着墙,懒洋洋地闭着眼,无所谓地给了一个鼻音,像是对此并不感兴趣。事实上他现在的确对这些都不关心,他只是很迫切地想看一看他的小公主,“我本来以为小公主不是舍己为人的类型。”
“的确不是,不过也比你想象的要好得多。”
“也许听起来不太能让人相信,但我们两个认识时,其实是他先对我伸出了援手,你大概也能意识到,他从来都不会做出真正伤人的事。”温凉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整个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这是我个人的请求,希望你们能到此为止。”
江清远歪了歪头:“理由?”
扯了扯嘴角,温凉略显苦涩的笑容里满是无可奈何:“你在某些方面和曜昀以前的恋人很像。我也以为他们能过得很好,不过最后还是分手了。”
话音刚落,江清远就毫不吝惜地给出了一阵掌声,说话的语调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在这样的情形下显得很是讽刺:“那真是太好了,看起来我不用特意去处理那位不知名的先生了。希望他不会傻到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毕竟我也很想做一个安分守法的好公民。”
留下这句话,他便几步走上前打开了病房的门,进入后也不理睬外面的温凉,径自关上了门。
然而几乎是关上门的同时,江清远便背靠着门板,整个人一下子滑坐到了地上,手指颤抖着抬到面前,躁动不安地啃咬起本来被修剪得很圆润的指甲,那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撕咬。
很快拇指上就被他咬得鲜血淋漓,但他就像是感受不到痛觉一样,一边死死盯着病床上的唐曜昀,一边继续咬着指甲。如果不这样转移注意的话,他知道自己肯定会忍耐不住上前触碰唐曜昀的冲动。
就这样坐在门前远远望着依然在昏迷中的唐曜昀,江清远的呼吸逐渐急促,仿佛全身都在战栗,脸上却又露出了略为怪异而扭曲的笑容。他放下血淋淋的手,双手环抱住自己支起的腿,把头埋在手臂中,尽力地压抑却不断地传出了气音形式的笑声。
——啊我的小公主啊
***
恢复意识时,除了嗓子传来焦灼的干渴感之外,唐曜昀还觉得全身上下仿佛散架了一样,几乎是没有哪个地方是舒服的。这种不适尤其集中于上身,不管是如同被锤子击打过一样的胃还是隐隐作痛的肋骨,都在不断地提醒他自己的确是在鬼门关前散了一圈步。
他睁开酸涩的眼睛,先是被病房里的光线刺得再次闭了闭,才看清病房中气氛诡异的另外两个人——江清远和温凉一人一个椅子坐在桌边,手里都拿着一个苹果在削着,那全神贯注的样子就像是在进行什么很严肃的比赛。尤其是江清远手指上包着绷带打着板夹还在削苹果,怎么看怎么奇怪
也许是这两个人的智力水平真的处于同一档次,他几乎只看了这一眼就猜出这两个人是在通过这种诡异的方式较劲,桌上的果盘里已经堆出一个小山包。
唐曜昀:妈的智障
有时候唐曜昀不得不承认温凉说的是对的,自己的交际圈里的确全是精神病。
“咳”他轻咳一声打断了那两人智力水平为0的比赛,下一秒就见江清远从善如流地把手里的苹果和刀一同扔进果盘,速度飞快地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
温凉也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病床的另一侧,一边帮他抬高床头的角度一边抱怨:“可算是醒了,我都跟你说了自己出国多小心,你就不能放在心上点”
慢慢地喝下被喂到嘴边的温水,唐曜昀试着张嘴说话,又因为喉咙传来的痛感而皱起眉头,两只手掌又因为被碎玻璃割伤而包上了绷带,连写字都做不到。
实在是没办法,他只能用气音询问道:“怎么样?”
“”在病床上醒来第一句话问的却是自己的宠物狗,温凉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咽下去,“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