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狗已经进宫,张氏饭馆这个明面上的幌子自然没有用了,反而若是继续待在这里更加容易对他们不利。
为了更好地接应张二狗,陶白衍早已经决定放弃饭馆,转战黑龙阁隐于暗处操理一切事务。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陶白衍本已计划好让黑龙阁麾下分堂找个人假扮买家买下张氏饭馆,他便可以用“孑身一人向往游历山水”的借口顺利脱身,却未想中途却冒出一个变数来。
“张老板。”一身浅金色绣祥云丝绸质地精致长袍的男子摇着手里的折扇, 如同前几日一般挺立在饭馆门口, 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笑意盈盈,看起来十分温和有礼, “昨日睡得可好?”
陶白衍抬起头,扫过他身后如同铁石一般杀气凛凛的宫廷护卫。
睡得好?他怎么可能睡得好。
自从张二狗入宫之后,这位当朝太子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 竟是每日都会带着一大群大内侍卫将他的饭馆围个水泄不通。
把他的客人通通吓跑后, 太子燕烽明却没有其他言行, 只是点了几道膳食, 用完便会将他叫到跟前闲谈, 坐一会就离开。
看起来闹了这么大阵仗就像是单纯为了吃一顿饭一样。
若是在平日,陶白衍虽不知他的目的究竟为何,但也不惧花时间与他周旋。不过,在现在这个要紧关头,燕烽明玩这么一出,却是让他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出门远游”了。
一个当朝太子青眼有加的饭馆,虽然太子只是每日过来用膳片刻便离开,但也足以引起当朝上下的关注。想必现在京城所有沾染权势之人都在打探他的底细,若是他现在突然远游,只怕就算现在没有人查到他的底细,也会被当作心中有鬼,白白惹了一身腥臊。
走不得,动不得,他的心情怎么会好。
陶白衍伸手摸了摸下巴上才爆出来的一颗痘痘,神情有些无奈。
燕烽明紧紧盯着青年的凤眸,自然没有错过其中一闪而过的无奈之色,明明依旧是冷淡至极的神情,配上偷偷伸出食指触碰下巴上面皰的动作,莫名让他觉得可爱非凡,不由地心中犯痒。
一股并不陌生的躁动从燕烽明的心脏伸出衍生而出,带着让他为之沉醉的酥麻,以势如破竹之势,沿着他的各处神经蔓延到全身,让他呼吸猛地变炙热,变粗重,变急促。
他看着青年带着些许疑惑和防备的眉眼,还有那双永远带着锋芒的凤眸,只恨不得立即将他揽进怀里,折断他的双翼,让他在他的身下,只为他喘息。
他再也忍不住,也顾不得是大庭广众之下,捏着折扇的指尖猛地松开,转而想要攀附上青年白皙如玉脂的手背,只可惜在即将接触的一瞬间却被青年一闪而过。
燕烽明心中闪过些许不悦,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只是重新拿回折扇的指尖攥得愈发紧了。
他身边的青年先是用那双明亮清透的美丽眸子微带些惊讶和恍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慢慢皱起那双清雅如黛的双眉,淡淡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掩住眸中情绪,形状姣好,颜色动人的薄唇渐渐抿紧,明摆着是一副抗拒的姿态。
燕烽明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殿下,殿下。”燕烽明身后的小太监眼见着气氛有些不太对劲,连忙小碎步跑上前小心翼翼道,“您该回宫了,陛下昨儿个才吩咐过让您去乾清宫用午膳。”
燕烽明向后打了个“退下”的手势,小太监会意不敢多言,恨不得把头埋到腰上快速退了回去。
“张老板,孤平日里最喜欢养些花鸟鱼虫。”燕烽明使了些内力,猛地用扇尖压住青年的手背不让他挣脱,慢慢凑近他的脸庞,低低道,“孤曾养过一只西域小犬,甚为喜爱。久而久之它就被孤惯坏了,素日里最是爱使些小性子,孤都由着它。但有一日,它竟然胆敢拒绝孤的触碰,还咬了孤一口,孤就把它杀了。你说,这只小犬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陶白衍看着自己被折扇压住的手背,花两秒考虑了一下自己不暴露武功成功挣脱燕烽明的可能性,得出完全不可能的结论后,他也懒得再看自己被禁锢住的爪子了,只是抬起头看着燕烽明的眸子:“抱歉殿下,草民不过是一介厨子,整日与油盐酱醋为伍,实在没有如太子一般的雅兴。”
“你!”燕烽明的神情骤然变得冷厉,一双狐狸眸子危险地眯起,压着陶白衍手背的折扇也愈来愈重,陶白衍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手背一定被压肿了。
就在陶白衍以为燕烽明就要发作的时候,手背上的力道却是突然一松,紧接着耳边想起燕烽明的大笑声:“张老板莫要当真,孤只是与你一见如故,所以开了个小玩笑,张老板不会见怪吧?”
陶白衍看着燕烽明看起来十分爽朗大方的笑容,又垂眸瞥一眼自己手背上的红印,心里愈发清明,面上随着他缓缓勾唇一笑:“自是不会。”
燕烽明在他展唇而笑的瞬间呼吸又重了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笑道:“孤早就听闻京城张氏饭馆的老板厨艺非凡,经过几天的亲自品赏,孤更是确定了这一点。恰巧张老板也是宫中一位贵人的熟人,再过几日便是皇帝陛下的龙诞,孤打算请张老板明日就入宫,来皇宫御膳房亲自为父皇准备寿诞当日的菜品,想必张老板不会推辞吧?”
陶白衍当即一脸真诚地委婉推辞道:“皇帝陛下乃我朝最尊贵的贵人,草民不过一枚草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