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九看出了异常,却没有轻举妄动。他依旧隐着身形,静静观察着。
那抹粉色的倩影越来越清晰,最后变成了一个人形。白苏九看着眼前由花瓣化成的人,不由得心中一惊。
“这味道…跟白栖梧一样是树妖?”白苏九在心中嘀咕着,又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只见那桃花妖女子装扮,粉色长裙,白色系带,墨发垂腰,面容堪称倾国倾城。
“阮郎…”桃花妖突然唤了一声,声音轻袅,如同夜莺之啼,听得白苏九的耳朵直哆嗦。
没多时,丞相的卧寝门开了,丞相扶着门框,颤颤巍巍地站着。
“阮郎…来…“桃花妖向着丞相伸出了手,翩飞的长袖如同飞舞的蝴蝶。
“…阿桃…我来了…“丞相的双眼浑浊不堪,却莫名地留下了晶莹的眼泪。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伸着双臂迎向桃花妖。
不好!这妖怪在魅惑丞相!白苏九心中大惊,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大喝一声道:“妖怪!退下!”
白苏九本想用折扇当武器,然而他的手伸进袖子里时才发觉,扇子已经被秦央给拿走了。于是白苏九干脆心一横,直接伸出爪子向桃花妖打了过去。
桃花妖的衣袖被白苏九扯下一块布料,惊叫一声,迅速散了身形变成了漫天的花瓣,旋转了几周后便落在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让她给跑了…”白苏九看了看一手的花瓣,愤愤然地唾了一口,转身跑向丞相。
丞相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散落了一地的花瓣,突然双手捂着眼睛哀哭了起来。
白苏九本想安慰丞相,却猛地顿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尚未现出身形,若是冒冒失失地出声,怕是会把丞相直接给吓死。
“阿桃啊…”丞相哭着哭着,突然身子一倾,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白苏九环视一周,见四下无人,迅速显露了身形高声喊道:“快来人啊!大人晕倒了!”
仆役们匆匆赶来,见丞相晕倒在院落里不由得惊慌失措。白苏九随众人把丞相抬回了屋。丞相双目紧闭,满脸的皱纹如同层层叠叠的沟壑,眼角依旧带着泪痕,仿佛整个人苍老了数十岁。
“国师,怎么会这样啊!”管家大惊失色地问道,连忙吩咐下人去请郎中。
白苏九默默地摇摇头,指了指院中的桃花树说道:“那桃树,如此盛开了多久?”
管家诧异,看向院中的桃花树茫然地说道:“什么?桃树?盛开?”
“对,我是问那桃花树开花开了多久了?”白苏九又问道。他本是想提醒管家,这桃花树如此反常是很危险的。但是白苏九毕竟装成了凡人,不好直白地告诉管家那树是妖怪幻化而成。
然而管家的回答却再度让白苏九胆战心惊起来:“国师?您指的是院里那棵树?那树都枯萎了多久了…没开过花啊。”
枯萎了?!白苏九惊愕地看向枝繁叶茂,花香四溢的桃树。
看来,寻常人是看不出这树有异常…怪不得。白苏九心中微沉。白栖梧会法术,能混乱人心,让院里的外人感觉不到凭空出现的梧桐树有什么奇怪的;那么同为树妖的桃花妖怕是也有几番本事,除了蛊惑人之外还能遮掩自己的真实模样。
郎中很快就来了,给丞相诊了脉后面色凝重地摇摇头道:“大人他…怕是…“
管家当即抹起了眼泪,连带着众仆役们一起陷入了悲伤。白苏九又表情复杂地看了看丞相,旋即转身离去。
白苏九走出府门,见灰头土脸的秦央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不由没声好气地说道:“扇子,还我!“
秦央一怔,见白苏九面色不佳,只能犹犹豫豫地拿出一把折扇,递给了白苏九。
白苏九看了看,眉毛一挑道:“我要我的扇子!“
“我跟你换…“秦央讨好地笑笑。
“有毛病…“白苏九冷哼,接过秦央递上来的扇子,见它的扇骨是自己所不喜的檀木,不由得更加嫌弃了起来。
“国师,发生了什么?“秦央在白苏九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白苏九回过头,看着秦央的眼眸,低声问道:“你能看见院里的桃花树是吧?开得挺好看的对不对?“
“是啊。“秦央疑惑不已地回答道。
白苏九的心中满是疑惑。他能看出桃树的本形,是因为有法力的缘故;丞相能看见,是桃花妖故意让他看。那么秦央呢?
“姓秦的,你究竟会不会法术?我不打你,也不对此作评价,我就是想知道个准信儿。”白苏九问道。
秦央顿住脚步,一字一顿地回答道:“我发誓,我真的不会法术。”
“那桃花树是妖怪。平常人看见的桃树都是枯萎的。只有你我能看见她开花的样子。”白苏九眼神冰冷,直视着秦央。
秦央瞪大了眼睛,惊愕不已地微微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欺骗本尊很开心吗?”白苏九恼怒地说道。
秦央顿时涨红着脸,百口莫辩地直摆手:“我真不会!”
“懒得搭理你。”白苏九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秦央急得直喘,急匆匆地追着白苏九,然而还没跑了几步,秦央又觉得一阵眩晕袭来,让他控制不住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白苏九听见身后咕咚一声,本以为是秦央太蠢被绊倒了,便扭过头去想嘲笑他几句。然而当白苏九看见面朝下一动不动的秦央,不由得大吃一惊。
“喂!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