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比?”
“怎么不能比?”
眼见这两人要对上了,陈怀远连忙劝阻:“好了好了,两位参座,我来找你们是请你们给我出主意的,不是让我为难的,对吧?”
“他就是太天真!”
“嘁,暮气!”
陈怀远一个头两个大,只得岔开话题讲点别的转移矛盾。可这一转移,就把他从听到梁冬哥平安无事时攒起来的好心情给耗了个干净。
张而已没少往梁冬哥身上打听,到最后干脆说:“我不就为了我家那宝贝闺女嘛。十八年来头一回见那假小子害臊。这几天在家穿裙子戴首饰的,我才知道我不是养了俩小子。在峰,我听你这么一说,觉得这个梁冬哥出身学历和人品都不错,人呢,我去接孩子的时候也见过,长得一表人才的。要不……你帮我给牵个线?”
陈怀远听了,脸顿时黑得跟锅底似的。
“哟,老张,想嫁闺女了?喜事啊!”吕方丹在一边凑趣。
“去去去,一边儿去。”
陈怀远也不知是存心还是无意,调侃道:“想嫁闺女?嘶,这好像有点晚啊。我这秘书可抢手了……要不,排队去?我数数,这前头还排着俩呢。远的有他的大学同学,近的有我们机要处的吕秘书。哦,忘了,前头在黔西的时候,他还被一个僮人小姑娘塞了定情信物。这还都是数得上号的,至于那些芳心暗许的默默花痴的没事路过就爱看两眼的,十里八乡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陈怀远讲到后来都不禁开始有些得意的意味在里面了。
张而已一听,这可不好,转念一想,也觉得这小伙儿长得确实高大帅气,心里又有些埋怨女儿,怎么一眼就花痴上了,相中了这么一个招蜂引蝶的主。但作为父亲又疼女儿,自己家里那假小子头一回脸红耳赤扭扭捏捏告诉你当爹的她喜欢一个人,你总不能回了她的心意吧?
“这……”张而已沉吟了一下,试图争取,“这也说明小伙子优秀,受人欢迎,我闺女的眼光不差嘛。再说了,这种事,我们不好做主,这些小年轻人自己同意了才作数。你就帮老哥哥一把,帮我去说说?”
他同意我也不同意!陈怀远鼻子都气歪了,偏偏这种事不能说出口,只得含含糊糊地应付过去了事。
当时的陈怀远可没想过,自己居然因为各种或活该或无妄的原因,被梁冬哥“踢出局”了。而梁冬哥和张冰,后来还真谈了俩月恋爱。
梁冬哥此时躺在病床上,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之前忽然收到的要求他立即离开陈怀远部避避风头的消息。
田愈忠在山西被捕了。
第六十八章 破裂
话说这次去了两拨人。梁冬哥不知道阿庆和小姜没死,所以当时让张冲给熊惠民报信。那边陈怀远得了信,一边跟潘成翊交代了原委,一边也跟军统的做了报备。
说起来那日也是巧了,磨盘山上的熊惠民部原本就有一小队人马准备配合军统行动。又来了个张冲,亮了自己是军区高参儿子的身份,说有要事找熊师长。把张冲接进来一问,正好说到他们正要做的这事,加上张冰之前跟了人,摸准了地方,所以军统的乔装进城暗杀,熊惠民部则派兵把城外的另外大半队的倭寇给围了。
城外的日本人虽然只有三十多人,但个个彪悍,嚷嚷着要玉碎。国军历来惧日,当初淞沪战场上连一比三十的伤亡率都有过,虽然现在装备上有所加强,但惧日的毛病似乎并没有因为新兵的补充而得到缓解。就为了这城外三十多个既没工事防御,又没重型武器,更没空军配合打击的的一帮日本士兵,光是拼刺刀拼步枪拼人数,熊惠民部硬是让两个营的兵力啃了大半天才啃下来。就这样,这次一共消灭了一个小队五十几个日本人的行动,也算是“大胜”。连带着杀了日本少佐的梁冬哥也得了枚勋章回来。
四二年五月,盟军忽又说要集结整兵,加上梁冬哥那边传信说将要归队,陈怀远就没往南跑,心里琢磨着前几天蒋将他和其他几个将领找去说的要去印度加尔各答参训的事,潘成翊和八十五军的事被刻意扔在了一边。
这日,黄达、宋颖全、李宇亭一行人邀陈怀远去商量事,地点定在了一家酒馆。一圈七八个人,全是跟陈怀远资历差不多年纪也差不多的军中宿将。
这几人喝酒聊天,半是联络感情,半是交流信息。大家都琢磨着,黄埔的学生现在都还只有三四十岁的比较年轻,虽然小有战功积累,但比起保定的那堆老怪都还不够看。国军内部真正听蒋的部队没多少,蒋这是要趁机扶持自己这批人起来给他当资本。话间说起不可避免地谈及陈赐休,又言及潘成翊。陈赐休他们不敢公然深说,但潘成翊在这群人看来全不成气候,于是绕着他又说了一圈,便把陈怀远这次的事情推出来说。
黄达倒是大方,扭头直截了当地朝陈怀远道:“……又不是个真有才干的。你看,这次去印度军训,老头子找我们问话,不就没他什么事么?人心里雪亮着呢。在峰,你也就收收你的脾气,整天跟个刺儿头似的见谁扎谁,也难怪要敲打你。”黄达之前因兰封之失在桂林坐了一阵冷板凳,如今复起成了集团总司令,是这几人中最受蒋器重职位也最高的人,他引着话题这么说陈怀远,也有当众维护和规劝的意思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