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个月,我爸头发白了又白,眼角三道皱纹上又添上了岁月的刀痕,每晚剧烈咳嗽,咳得我妈心肝肺全搅了起来,整宿整宿睡不着。
每晚的烟雾缭绕,整日的担忧之下,我爸爸还没有倒下,先倒下来的,反而是我妈妈。
她一颗心全都操在我和我爸的身上,早些年吃的那些苦头,早就掏空了她的身子。这么些年,我这个不省心的儿子,没有给她减去一点肩头上的重担,反而因着落水这些事,让她更加胆战心惊。
我妈因肺癌倒下,起因却是我舅妈千里迢迢从山村赶来,在街口破口大骂,说是我们家人不安好心,去年过年的时候,给徐天磊带零食,用白袋子装了零食,没有用红袋子,让她家走了一年的霉运。
街坊邻居全在门口看着这场笑话,没有一个人过来拉。
我爸头痛欲裂,想要跟她争辩却力不从心,只能把门关上一个劲在家里叹气。我妈看着我爸这样,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舅妈是她弟弟的媳妇儿,我妈一直是个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的女人,她从来不会跟人吵架——最多也就是在我面前放放狠话而已,她想出去,大舅妈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