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朗疯归疯,却也识得这股惊天剑意,轻剑断然出鞘。
能够压制剑意的,只有剑意。
有情活了过来,金色的剑身瞬间铺满一层薄薄的剑意,似流水,又似清风,无处不在,无远弗届。
剑意与剑意的直接冲撞!
谢琤握着焚天的手早已在此次交兵中完全失去知觉,他不得不单膝跪地,反手将剑身插入面前草地,才能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受了多重的伤,他毫不在意,坚定的脸上浮现了满意的笑。
被问水剑意劈散的太虚剑意逐渐消散在空中,但是已经足够!这次的剑意对撞让他窥到了太虚剑意的真谛,假以时日,他必能将太虚剑意运转自如,臻至圆满。
“滋”
一道血流从谢琤胸口迸出,溅射到前面的草地上。
两人一番激战,战场早由薄雾滩换到了映秀湖。皎白的月辉洒在映秀湖清澈的湖面,就像碎裂的银丝铜镜,一片片泛着美丽的光泽。
白晴朗手持有情,迎风而立。月光下,他的笑容残忍又动人。就算是疯子,白晴朗也是个剑技超群的疯子。
谢琤心中毫无气馁,反而燃起熊熊战意,大丈夫在世,就当选这般对手挑战。
白晴朗一步一步走近谢琤,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他依靠体悟剑意更久的优势压下谢琤,并不如表面的轻松,太虚剑意垂死的反抗也在他体内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他在忍。
忍住身体的疼痛。
忍住此刻想杀人的冲动。
谢琤坚定的背影,不屈的意志,都是最美味可口的佳肴,不由得不让人食指大动。
白晴朗的舌尖轻轻在嘴唇上舔过,手中轻剑嗡嗡作响。现在还不可以,等他更强大点,杀起来,才真正会让自己得到绝顶的快感。
他有预感,这个日子不会让他等太久,跟谢琤交手三次,每次谢琤都能让他惊喜,让他心动。
他越来越忍不住这种冲动了。
白晴朗从身后环住谢琤,小心翼翼地用衣袖干净的部分为谢琤擦拭脸上的血污,神情温柔,就像怀里抱着的,不是自己的敌手,二少自己挚爱的情人:“道长伤成这样,可真让晴朗心碎欲裂,万般心疼。”
白晴朗散出的杀意让谢琤芒刺在背,每一寸肌肤都被这股强烈的杀意刺激得颤抖,谢琤忍住反抗yù_wàng,集聚真气,寻找致命一击的机会。
“道长总是这么大意啊。”白晴朗右手搭上谢琤肩头,指尖顺着手臂脉络轻轻地滑动,引得谢琤衣裳下的皮肤纷纷颤栗。“既然拿着剑的手只会让你受伤,那我将他废去,以后道长再也无法持剑,就不会再受伤,让晴朗不舍了,道长你说这样可好?”
他此刻只想知道,毁掉面前这个人的执着,毁掉他的信仰,会不会让他疯狂,让自己快意。
“右手废了,我还有左手,左手废了,我还有牙齿。”谢琤知道背后这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在气势上却丝毫不肯示弱。
白晴朗闻言,忽然引颈长笑,也有疯狂,也有快意,右手搭上自己的腰间,抚弄着剑柄,也笑也哭:“道长真是……让晴朗欢喜得,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与这深情至极的话相反,他右手轻剑悄无声息地扬起,金色的剑身反射着月光,在草地上映出一道光斑。白晴朗眼中剧烈地变换着各种神色,不舍与满足,野性与理智,渴望与压抑,轮番出现在他的眼神里,最终化作一片火海,焚烧一切。
有情划破夜空,朝谢琤心房落下。
谢琤挣不开白晴朗的桎梏,只得任由他碰触自己的脸庞。就在那一瞬间,他心底陡然生出浓烈的危机感,攸关性命。
地上那道光斑提醒了他。毫无一丝犹豫,谢琤拔出地上焚天,调转剑尖,面无表情地往自己胸口插了进去。
有情落地。
白晴朗心脉受此重创,口鼻登时溢出血液。他低下头,看了一眼经由谢琤身体,插入自己心房的焚天。大片的血渍浸透胸前敞开的玄色衣襟,通红的剑尖从背部刺出,血珠顺着剑刃倒流,染红他背上的雪白衣衫。
再抬起头的时候,白晴朗脸上竟露出愉悦的神色:“真不愧是晴朗心仪之人…”
谢琤好不容易占据上风,忍住胸口重伤的疼痛,试图拔出焚天。
谁知白晴朗悍不畏死,竟在这种状态下与谢琤动起手来。
两人俱是强弩之末,身上种种伤口,早就失血过多。
谢琤刚用小擒拿术控住白晴朗右手,却不防白晴朗脚下发力横扫,两人瞬间跌落一旁的映秀湖。
映秀湖本就与夜雨河相通,先前一场暴雨,夜雨河河水暴涨,倒灌入湖,湖水水面极高,两人立刻被湖水没过头顶。
湖中暗流涌动,全然没有湖面看起来的平静。
伤口入水,痛入心扉。
谢琤的道冠在水中摇摇欲坠,随即就被暗流冲散,长发顺水流抖落开来,像水草一般,扫过白晴朗面庞。
白晴朗强行扭过谢琤的头。
谢琤侧过颈,面色苍白,乌黑的眼珠直直的看着白晴朗,亮的可怕,满满都是挑战的意味,透过盈盈的水波,看起来,倒像是勾引。
白晴朗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侵略和抵挡,屠杀和争抗。果不其然,舌头立刻被咬。
满嘴的血腥味让白晴朗越加疯狂和享受,他毫不留情地扯住谢琤的散发,用力往后拉,逼得谢琤不得不仰起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