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都很正常,只有他一个人疯了。
……
尉迟令不去看云离,默默把门关上,笑道:“父亲母亲受惊了。”明霜很贴心地把摊子披在母亲肩上,尉迟素灵却触电般哆嗦了一下,往丈夫那边靠,刻意和女儿保持一段距离。姜冬搂着妻子站起来,终于意识到他们夫妇两是多余人物,这个房间、这个宅子,都是属于眼前这两个陌生人的。
而那两个人陌生人……他们也是才认识的。刚刚他们两人也是陌生人。
姜冬和尉迟素灵的脑海中都是混乱一片,只知道今天一整天自己都在做很荒谬的事情:竭尽全力给一个本没病的人治病。姜冬搀着妻子向门外走,正要推门时,转身道:“听说陛下要巡到充州了,过了充州,就回京。充州的场子是你父亲母亲c-ao办的,到时候你回去看看吧……我们先走,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尉迟令拢了拢带血的袖子,敬道:“长家族脸面的事情,我自会带明霜瞧瞧的。”
其实,不消姜冬说,尉迟令也打算去趟充州。
姜冬最后再看了看女儿和尉迟令,摆手免了他们的礼数,让他们不用送,自己扶妻子出了园子,坐上马车回充州。
……
方才尉迟令关门的时候,云离没撤手,两根指头被门压出了血珠。他看着手,直到血珠凝结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这个过程中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什么大事,回忆起来,不过是姜冬夫妇走了、园子里几个伤重的死了、留滞的巫师们被要求做场法事超度亡灵,而那敷衍了事的法师催人昏昏欲睡。
云离也昏昏欲睡。
身后的房间里传出亲昵的声音,那声音像鬼叫。云离清醒过来,心下恶心,嗓子一甜,呕出了一口血。
今晚,这府里,几乎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做噩梦。
云离踩着棉花,向苏瞳的园子走。于博笙从黑暗里走出来,悄无声息地跟上,送云离到了园子,看门里走出一个少年。少年显是等待多时了,于博笙见他的神色慌而不乱,放了心,于是返回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