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溯心思肃然,一双眼不错目地注视着小徒弟灵活修长的手。他想要帮关瓒挖掘出只属于他的音乐灵魂,就像是美玉无法复刻的纹路,浑然天成、鬼斧神工,这样才能不辜负他的出身,不辜负关郁文百年一遇的惊世才华。
这天练琴到很晚,窗外天色早就暗了下来。
徐振东先来叫过一次,柯溯好像没听见,没有回应。关瓒见老师不动,只好朝徐叔悄悄摆了摆手,示意再等等,然后继续练琴。晚一些的时候柯谨睿进来,强行叫停,让徐振东扶老爷子下去吃饭。
等两人走后,他走过来执起关瓒右手,翻过来查看掌心的情况。
缠绷带活动不方便,所以早在戴指甲以前关瓒就把纱布摘掉了。这会儿连续弹了五六个小时,初长好的伤口经不起折腾,有几处已经裂开,渗着血,情况倒是不严重,可疼是跑不了的。
柯谨睿拿了把椅子坐下,替关瓒摘甲片,轻描淡写地说:“伤都没好,那么用功做什么,怕自己到时考不上央音?”
“有一点。”关瓒疼得皱眉,手也抖,声音却很平淡,“而且也能感觉到老师的态度有变化,他那么认真陪我,我就不可能敷衍他。”
柯谨睿闻言笑了笑,道:“老爷子心里惦记的事多了,他人在这儿,心思可不一定在这儿。再说你不敷衍也得挑个时候,至少得等手好利落了吧?”
拆下假指甲,柯谨睿给古筝盖上块丝绸防尘,再带关瓒到主卧处理伤口。
这是柯谨睿的卧房,关瓒只有第一次过来打扫房间的时候进来过一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简洁的现代风格,主色调黑白灰,作为卧室来说不太温馨,还有点日系性冷淡风,倒是很符合男主人的性格。
关瓒坐在沙发上等。之前保持端正坐姿的时间太久了,放松下来以后感觉脊背都酸得厉害,他拿了只羽毛靠垫支撑后腰,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扶手上,一双眼盯着铺叠整齐的宽大双人床看,顺便放肆脑补他家主人睡在上面的模样。
最好还是裸着的,想想就很养眼。
不一会儿,柯谨睿取了医药箱过来,见小家伙累得坐不住,他索性抬起关瓒的两腿搁到沙发上。关瓒很顺从地往里面挪挪,改侧卧,留出边缘足够大的位置。柯谨睿挨着他坐下,从箱子里拿出消炎用的药水和新纱布。
“明天不许练琴。”柯谨睿说,“看情况至少还要休息几天,下周再说吧。”
关瓒歪头看他。
这男人的五官立体,眉骨突出,鼻梁又挺又直。他的睫毛长而浓密,垂敛时会给人一种深沉而温柔的感觉,关瓒深陷其中,喜欢得不能自拔。
“太久了。”关瓒定定神,感觉最近事都堆到一起,以至于柯谨睿再帅都安抚不了他心里的愁,“马上就要八月份了,距考试时间太紧,我现在只弹了练习曲,连一首能拿得出来的正规曲目都没有。”他叹了口气,声音闷闷的,像只不开心的小猫咪,“……不想给老师丢人。”
柯谨睿道:“别担心,老爷子以你为荣,没人敢说你丢他的人。”
处理完手伤,柯谨睿起身要去放医药箱。关瓒不想他走,故技重施,勾着衣角又把人给留下了。
关瓒说:“刚才在琴室里,徐叔说您也会弹琴?”
“被要求学过一段时间。”柯谨睿漫不经心地回答,“后来实在没兴趣就扔下了,为这事老爷子可没少跟我发脾气,最后拗不过,也舍不得断绝父子关系,只好随我去了。”
他垂眸看向关瓒,笑容温和而又性感:“还有什么想问的,好奇我为什么没兴趣弹琴?”
“那倒没有,没兴趣本身就是个很好的理由。”关瓒撑着身子坐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望着柯谨睿的眼睛,却没了更亲近的举动,只是用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去勾对方撑在沙发上的手。
“就是有点好奇您弹琴的样子,不知道……我有没有听柯先生弹琴的资格?”
卧室里仅亮着几盏壁灯,光线暖黄暧昧。
关瓒肤色偏浅,在暗处更显得唇红齿白,肌肤细腻。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眼睫极长极密,扇动时状似轻薄卷曲的蝶翼,与促狭精细的上扬眼尾相得益彰。那双眼好看得过分,眼神也清澈得过分,物极必反,便不可避免地带出几分媚态,勾魂夺魄,笑意荡起撩得人心痒难耐。
柯谨睿被勾住了视线,目光轻轻下移至小狐狸抿起的唇瓣处。
他心里漫起yù_wàng,不动声色又无处可藏。他也想放开来品尝这不知死活勾引他的小东西的滋味,品尝他鲜嫩的唇和紧致的ròu_tǐ,极致极痛,任爱欲泪水横生泛滥。
他想痛心彻骨地告诉他,成年人的暧昧游戏虽然香艳,但也很危险。
第35章 夏夜梦长
夏夜黑沉漫长,中央空调如同失效了一般,无论如何也吹不凉空气中缓慢漂浮的欲躁。
黑暗中柯谨睿望着天花板,凝神良久,然而他的身体却远不如面色那样冷静,甚至还清楚记得梦境中干柴烈火的旖旎风景。
就在这个房间,就在这张床上,同样的夜色撩人、光线暧昧,不同的却是原本干燥的空气被淋上了湿腻腻的汗水和欲液。
那具被他掌控的ròu_tǐ白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