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出来?难不成是药用多了?
第6章 交易
那天直到最后关瓒也没从盥洗室出来。
柯谨睿此前连续通宵了几个晚上,等得乏了索性就先睡下。而等到他一觉醒来,盥洗室人去屋空,那个连名字都没来得及问的小家伙居然已经离开了。
这段阴差阳错的荒唐经历在柯总看来挺有意思,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从没刻意去回忆过,却也很奇怪的没有忘记。以至于到了相隔半年的今天,他第一眼看见关瓒,便即刻认出了那双灌满讶异的黑眼睛,于是往事吹尘,就显得更有意思了。
因为有了插曲,罗钺的工作汇报暂时告一段落,把公文包交给柯谨睿就识趣地先开车回家了。
待助理走后,柯谨睿有意没去理会惶然无措的小家伙,将外套往衣帽架上一挂便径自上了二层。
这种情况太特殊了,简直巧得不能再巧,关瓒这辈子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么匪夷所思的关系,紧张尴尬同时,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上。
柯谨睿在这栋老宅子里的卧室也在二层,走廊左边,是这一层唯二的两间主卧之一,有一扇正对后花园的落地窗。二少爷回家的消息提前一天就传进了柯家,所以房间是被打扫过的,茶几的花瓶里更换了搭配好的蓝色系花束。那花束精致典雅,却奈何讨不到卧房主人的欢喜,一进门就被打进了阳台的冷宫。
临山的初夏夜晚还有凉意,玻璃门一开一合间有风吹进来。
关瓒心不在焉地多闻了两口花香,只觉得那香气清新淡雅,闻起来十分舒服。他接受过插花技能的培训,知道那几种花很适合摆在卧室,尤其是对于工作强度大的人来说,具有解压安眠的功效。
柯老爷子是有心的,只可惜满足不了家里养的小白眼狼。
关瓒边腹诽边关上房间门,再轻手轻脚地上前几步,又不敢靠得太近,担心显得目的不纯,更担心二少爷一不乐意再把他给开了。
柯谨睿的房间陈设简单,有个专门区分出来的工作区。进门后他径直走到了办公桌后面,拉开高背椅落座,再一样一样从公文包里取出手提电脑、移动硬盘和几份纸质文件,几乎一刻不停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看样子还有正事,关瓒心里打鼓,也不知道这时候解释到底合不合适。
电脑开机,连接上硬盘数据,柯谨睿把助理提供的电子资料拷贝进个人终端,这才抽空看了关瓒一眼。
“你不是保姆么?”柯总靠回宽大的扶手椅背,不疾不徐地点了根烟,“介不介意帮我放一缸热水?”
关瓒闻言一愣,几秒后反应过来,匆匆应下,快步进了盥洗室。
硬盘里是有关于下一年公司新项目的几个企划,内容庞大,附加文档众多,导致进度条进展缓慢。柯谨睿估算着企划内容一时半会儿是看不见的,索性放下手头的半截香烟,起身来到床边,理所当然地宽衣准备沐浴。
于是放好热水的关瓒一出门,正对上对方衬衣敞开、欲解腰带的一个背影。
男人肩膀舒展,腰胯紧实,脊背覆盖的肌肉轮廓分明,却又没有贲张的油腻感,反倒清爽健硕,是被保养得最为耐看的那种身材。关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了口气,然后走上前主动接过那件被脱下来的衬衣,盘算着还是要先尽好保姆的本分。
“我是红馆的人没错,但只是散客区的临时服务生,只做端茶递水的活,遇见您那天入职还不到一个星期。”关瓒挽着衬衣,脑袋微垂,乖乖站在旁边,“并不是您误以为的那种……少爷。”
柯谨睿没看他,继续有条不紊地脱衣服。
关瓒等不到回应,思索片刻,继续解释道:“我家里有病人,长期治疗的费用不低,我急需一大笔钱,所以……”他顿了顿,半晌后用很低的声音说,“所以在经理找我谈话以后,就……就同意了。”
他话音没落,西裤被皮带的重量拉扯着掉在地毯上。柯谨睿只着一条内裤,信步跨出脚下纠结成一团的裤子,头也不回地走向盥洗室。这种毛料材质很难打理,容易留下褶皱,关瓒赶紧把西裤捡起来抖平,再稳稳妥妥地搭进臂弯。
这时他终于听见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声回应,柯谨睿说:“进来说。”
关瓒:“……”
天呐,有个那么荒唐的误会在先,这进去还能单纯地谈话么?
关瓒紧张得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一颗心脏怦怦直跳。他把换下来的衣物放进盥洗室门口的收纳筐,连犹豫的时间都没给自己,就跟进了热气朦胧的盥洗室。
这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了不少,湿气也重,柯谨睿坐进椭圆形浴缸闭目养神,搁在木架上的手机还在一条一条地接收消息。关瓒在一进门的位置就停了下来,目光很自觉地看向那条被脱下来的内裤,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先把它给收拾了。
“你说那天是误会,我已经给你机会解释了。”
男人的声音适时把注意力拉回正确的位置,关瓒“嗯”了一声,很笃定地强调了一遍:“我不是您想的那种人。”
柯谨睿闻言哂笑着弯了弯嘴角,好整以暇地问:“可我怎么没听出误会在哪儿?”
关瓒不明所以,只当自己没说清楚,正要继续解释。
柯谨睿却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淡淡道:“我不管你是做什么的,也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那天晚上是你接受了十万出价,把自己送到了我的包房,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