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想过他已有妻子儿女,因为对他的感情太过强烈,她告诉自己,就算做妾也甘愿陪在他身边,可为什么她都甘愿降低身份卑微成这样,他却依然无动与衷?那一刻,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段柔怔在那里不知做何反应,以至于怀玉走远了她都不知道。
他说这辈子心里只会有一个女人,那是不是代表他会为了他爱的妻子放弃三妻四妾的权益呢?可是真的会吗?男人不都是贪多的么?他真的会为妻子守候一个唯一吗?
段柔不算了解怀玉,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为妻子守候唯一,只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到,这个世上,在也没有哪个女人比他的妻子更重要。
他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段柔对于那个从未露面的女人产生极大兴趣。怀玉的婚姻不是秘密,整个大唐军队,或许只有段柔一个人不知道他是谁,所以她只要稍稍一打听就都明了。
得知他是驸马爷的那一刻,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到底是真心爱公主呢?还是碍于她是公主只能为她一人钟情呢?驸马一生都只有公主一个妻子,因为公主是皇上的女儿,没有谁敢去碰皇上这根龙鳞,可并没有哪条明文规定驸马一生就只能娶公主一个。
段柔甚至想过,也许怀玉这个驸马和其它驸马一样,迎娶公主只是政治婚姻,可真的是这样吗?想到他唯独提到公主才会变的温柔的神色,眼里的宠溺是那个女子一个人的专属,她知道,不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段柔不知道当初怀玉和公主的结合是不是政治婚姻,只知道,如今他心里眼里满满的都只有公主。
暗夜里冷风吹的皮肤生疼,冷到人心里去,这辈子,第一次爱上一个人,从没想过结局竟会如此凄怆尴尬,对于这种无望的感情,本该放弃,可爱上一个人容易,忘记一个人很难。
有时候她也在想,这世间男人何止千千万,总会有专属于自己的那个,可这世间有千千万万个男人,优秀善良的,英勇威猛的,英俊潇洒的,放荡不羁的,却没有一个是他。
他不是最完美的,却是她爱的,却奈何,这份爱注定无法见光,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知是她的错还是他的错?
她突然很要想见见那个晋阳公主,很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如此钟爱?值得他如此钟爱?
☆、最庆幸的事
长安的天总是很蓝,白云不时幻化出各种不同形状,长安的风很柔,没有边关那么凛冽刺骨。马踏残草,日出东升,怀玉人在马上,望着苍寂的远山,空幽的深谷,轻风刮在脸上温润中有些轻柔,这是家的气息。
“你说人生最庆幸的事是什么?”铁牛茫然的看看身边的游兰,不知怀玉为什么有此一问。
“我觉得最庆幸的事不是你做元帅或将军,不是你手握大权意气风发,而是无论何时,你还活着,知道路的那头有人一直在等你。”怀玉的眼神望向城门处,那里站着一个人,无论在过多少年,怀玉仍然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她。
“此话有理。”罗通相当赞同表哥的话,眼睛看向前方,路的那头,一骑飞奔而来,身着红衫,如火热烈。
铁牛握住游兰的手,微一用力,她就从马背上一跃落在他身前,两人同乘一骑,飞奔而去。宝林铁环相互对视,眼里只容的下对方,一前一后,策马飞奔。
晋阳没有像大嘴一样飞奔到丈夫跟前,只静静站在城门处,像亘古不变的永恒,无论他走的有多远,飞的有多高,她永远站在那里,是他此生唯一的牵念,于她而言,青丝或许不在,红颜或许变老,只有那份等待,执着的如巍巍青山永远都在。
程咬金等人突然发现孩子们都不见了,做为过来人,他们只能无奈摇头,然后替他们进宫,毕竟还有很多事要办。
“我回来了。”一句回来了,包含多少未知情愫别人无法理解。
“我在等你。”所以,他一定会回来。
“我们回家。”人在马上,怀玉伸出一只手,晋阳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掌心。
“我们回家喽。”那一刻的怀玉就像个孩子,无视街边行人对他们送去的注目礼。
“嗯,我们回家。”晋阳不去管别人怎么想,只想靠在他怀里。他身上还穿着戎装,硬硬的,染着血的味道,柔软的手轻抚摸铁甲打造的戎装,就是这样一身衣服,为他抵挡战场上的无数风险,可是这样一身衣服真的可以为他阻挡风险吗?晋阳知道,这么多年戎马生涯,他身上不知留下了多少伤疤。
“兕子。”怀玉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疼吗?”怀玉伸手的一瞬间,晋阳她看到他胳膊上一条深深的刀疤。
“早就不疼了。”胳膊往袖子里缩了缩。
“怀玉哥哥,我很想你。”靠在他怀里,晋阳感觉世界突然静了下来,耳边呼啸的风声似乎也没那么凛冽了。
“别动。”到了家门口,怀玉率先从马上跳下。
“嗯?”晋阳挑眉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动。”从马背上抱她下来,一路走到院子里。
“快放我下来。”缩在他怀里,晋阳满脸羞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