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我送你去休息吧。”沢田纲吉面无表情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令人不自觉臣服的压迫感,但此刻醉得不清的斋藤七显然感觉不到。
后领处的拉扯让脖子有一阵被紧勒的不适,斋藤七用力掰开沢田纲吉的手,后者没说话,表情却更冷了一分。
“等等,等我先把照片给他们看了,唔……”
斋藤七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腹部一阵钝痛蔓延开来,他闷哼了声,全身脱力般跪倒在地。沢田纲吉收回拳头,顺势将斋藤七背起来。
斋藤七在他背上小声喃喃,“好痛……肚子好痛……”
沢田纲吉把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斋藤七把头搁在沢田纲吉肩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上下摇晃的景象。半晌,突然语气惊慌地挣扎起来,
“肚子好痛,要流产了……”
沢田纲吉:不,看来他下手太轻了,要是直接打晕该多好。
斋藤七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虚弱地嘱咐道:“阿娜达,保……孩……子……”
沢田纲吉无奈叹气,“……怎么办,孩子和你我都不想要。”
斋藤七:q_q
第二天中午。
斋藤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不算豪华却处处透出家的温馨,似乎比屯所的宿舍要好一些。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现在应该思考的事。
重点是,他这是在哪里?
斋藤七睁着眼睛看向窗外,窗框将屋外明媚的景色截下一块构图错落有致的图画,交叠的光影悉数落入他眼中,他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缓和骤然见到强光所带来的微微刺痛。
说起来头也有些胀痛啊,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流产了,无良的丈夫还让医生大人孩子都不救……呸,什么鬼!
等到再次睁开眼时,他才看见房门已经被推开,站在门口的棕发青年拿着一杯温水,见到他醒来,嘴角牵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阿纲?”斋藤七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沢田纲吉,撑着坐了起来。“这是哪里?”
说完,他才感到喉咙一阵干涩,低声咳了几下。
“是我的房间,先喝点水吧。”
斋藤七接过水杯,有些不自在地小口喝着,同时自以为隐蔽地偷偷打量着眼前的棕发青年。
他能清晰地窥见沢田纲吉脸上那恰到好处的笑容下所掩盖的疲惫与愁绪,这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纲看起来愁眉不展的样子?
斋藤七仔细回忆着昨晚的点点滴滴,却发现头脑因强行运转而更痛了。想起来的片段也是模糊不清且断断续续,就像是万花筒里旋转变幻着的,无意义的复杂图案。
沢田纲吉感觉到斋藤七的不适,轻叹了口气走过去单膝跪在床上,将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规律地揉按着,后者闭着眼,对他的动作没有任何抗拒。
看见斋藤七这样毫无防备的姿态,沢田纲吉眼弯了弯嘴角,“你昨晚喝了太多酒,一会儿吃了早饭以后再休息一会儿吧。”
斋藤七没有应答,睁开眼睛无神地盯着床的另一边,枕头处不太明显的凹陷暗示了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他却对此没有半分印象。
等等……喝酒?
这两个字仿佛是将记忆的屏障敲出一个缺口一样,关于昨晚的回忆如同泄洪般涌入脑中,虽然仍旧断断续续,但已经足以让他连猜带蒙地了解事情的始末了。
他是来意大利参加阿纲的二十岁生日会的,宴会上遇到很多人,然后……一不小心喝多了。
说起来,昨天他好像暴了阿纲很多糗事,而且还好死不死被他本人给逮了个正着。
斋藤七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心虚,他偷偷抬眼瞄了眼沢田纲吉的表情。后者眉眼弯弯,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半分愤怒的神色。
斋藤七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是知道这几年沢田纲吉的巨大变化的,这个人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可以一眼从表情上分辨出喜怒的纯良小白兔了。
所以,很可能他现在正气得要死也不一定,斋藤七僵硬地感受着沢田纲吉的食指按压在他太阳穴的力度,生怕他会在下一秒抓住自己的脑袋拿去摁墙。
沢田纲吉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俯身与斋藤七对视,暖棕色的眼眸里点染了破碎的阳光,似乎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放心,我不会生你的气。”
两个人隔得很近,沢田纲吉眉间的疲累与烦忧已经不再掩饰地完全展露在斋藤七面前。
“发生什么了?”果然,斋藤七见他这副模样,立马丢开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转而开始为他担心起来。
昨天见面的时候还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怎么今天就是一脸快要破产的表情呢?
“你别多想,虽然你……”沢田纲吉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总之,我会处理的。”
沢田纲吉像是要隐瞒什么一般移开了视线看向窗外,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人烦恼的事,笑容里多了几分勉强。
虽然他怎么样,倒是把话说全了啊!
“你这样说我才会多想!到底怎么了?”斋藤七有些急切地拉着沢田纲吉的衣领,接着又突然想到他刚刚话里没说出口的部分,有些心虚地松开手问道:“该不会和我有关吧?”
“嗯,确实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