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佐藤亲王吗?你身体虚,还在养病中,怎么大晚上来我这院儿了?”胡花惊讶的声音大得有些夸张。
更夸张的是他身边的侍卫:“喝!好大一只野猫!哪里的毛贼,敢在天使眼皮子地下装神弄鬼。大人,且待我把他拿下来。”
“你,你们……”佐藤荣耀这时哪还有不明白的。眼见着那侍卫与他的下属纠缠在一起,顿时心下冰凉。
那下属倒是凶悍,见那侍卫来拿,着急之下便还了手,当下便打了起来。那人记挂着主子,急起来便不小心说了几句凉瀛语。
林锐跟着胡花一起出来,此时在后头看了,便面沉入水,他身后的侍卫立马跳出来一个,与那侍卫一起,三两下把人擒住。
“佐藤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这副装扮来左右使安歇的院子,这是有何事要办啊?”又一指廊下被制服那人:“这个人胆子不小,敢在两国使者面前放肆,带下去交往府衙审问。”
“等等。”佐藤荣耀想装傻的,事已至此,却知道这是被人拿着短处了,他的脸色惨白如雪,眉间带着愁,唇角却带着笑,很是恭谨地笑了一笑:“林大人,这件事是一个误会。”
胡花冷笑:“什么误会可以让亲王漏夜前来,一不出拜帖,二不唤门房开门,马蹄裹着布,廊下又学猫,我还以为是那头劫道的匪类入侵呢。凉瀛国果然好有趣的人物。”
佐藤荣耀充耳不闻,只对林锐道:“确实是误会。今儿听了评书,我身体便好了许多,一时起了玩心,便想学着书里的故事玩耍一番。惊扰了诸位,是我莽撞了,林大人请看在两国交情的面子上,放了我的下人吧。”
“佐藤大人,两国来往的礼仪你学过吧?”林锐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锐利地反问。
佐藤荣耀一张脸简直能白出浆来:“小王身负朝见天子的使命,便是有失礼之处,请往天子面前发落,还请林大人通融。”
“那便请亲王准备好奏疏吧!”胡花讥笑一声:“亲王的身体看来是好了,也不会再水土不服了,明日该可以启程了。”
“是。我的人可以带走吗?”
“佐藤大人虽然只是我朝属国亲王,应当有所耳闻我朝律令。你这下人打伤钦差,此事说小不小,凉瀛对我朝的诚心无可怀疑,更不应为这等小人所破坏。这人自会押送入京,由圣上下令裁决。我想,佐藤大人该不会对我朝律令有意见吧?”胡花笑得就像一只狐狸。
佐藤荣耀把眼神投向人群后的邹盛,却见这老家伙望天望地就是不望自己,终于死心。“全凭大人做主。”
这一路再未出什么幺蛾子,四月十一,番国接待使一行摆出仪仗,风风光光领着凉瀛国使者入京。
林铭玉一入京就脱离队伍,在林大的陪伴下,回自己家了。
阔别多时,站在林府外头,林铭玉才知道自己对这里有多想念。林大也显得很激动,站在门外,这个倔强沉稳的少年也险些红了眼眶。
大门缓缓打开,林恒从门内快步迎上来,激动道:“大爷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快进去,老爷早已经入京了。”
林铭玉惊喜道:“恒叔,我爹现在在府里吗?”
林恒笑道:“那倒不是。老爷虽然知道今日大爷入京,却一下朝便被圣上留在皇宫内,现下还回不来呢。大爷先回府歇着,老爷上朝之前便吩咐了,把你伺候得好好的,让你好生歇一歇。”
听到老爹林海不在府里,林铭玉稍微有些失落,不过一路风尘,他确实也觉得有些辛苦,便先入府梳洗去了。
等把林铭玉送回房,准备热水伺候着,林恒才有空与自己的儿子说上一句话。
“阿大,这一路你辛苦了。”林恒拍着儿子的肩,感受着手下比往日更壮实一些的触感,心内说不出的欣慰。他的儿子,也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管事之人了。
林大在他爹面前一贯稳重,听了他爹这一句话,虽然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说不出口,只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伺候大爷,是我的本分。”
“不错!以后你也要,大爷才是你的天,天在了,你的日子才会好。去吧,去瞧瞧你娘,她心里一直念着你。还有你弟弟。”
林大扶着他的手臂,父子两一起走回自己的住处。
林铭玉泡着澡,差点儿没在澡桶内舒服得睡着。这一路哪怕有驿站可以歇息,也并不是加紧赶路,但他的心总是挂念着家里,在外头总不比在家里舒适。
洗完一身风尘,也到了午时。林恒已经安排好了一桌丰盛的饭食。林铭玉品尝着熟悉的饭菜口味,幸福地叹了一口气。喝的酒还是去岁李纨兄长送来的酒,那一车子美酒,够喝一整年了。
林铭玉品着美酒,自然便想到了李纨,由此又想到了贾府。
“贾府那头这段时日可有上门来?”想到就问,都是自家人,林铭玉也懒得装客套。
林恒笑道:“前些时候倒是常常上门,这十来日怕是没脸上门了。”
他卖了一个关子。果然林铭玉马上就来了兴趣:“贾府又做没脸的事儿了?”
前头说过,林铭玉离京,恰好避过今上为皇子皇孙们遴选伴读的事儿,贾府自然把满腹的希望都寄托在贾宝玉的身上,原是要去义忠王府的。却在入宫前一日,宫中贤妃捎来了口信,让贾宝玉投到昌平王府之下。
贾府为此紧张了一夜,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