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貌似已经忘记了找球才是最重要的事,时间总是在闲暇时过得飞快,隔着一道树林,远远地还能听见教学楼那边令人厌恶且刺耳的铃声。
“啊!找到了!”白川那闲置多时的5.0视力总算派上用场了,她也觉得意外,明明每天都摸黑趴在被窝里看那种电子书,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如今却还拥有这样好的视力,果然是因为自己是学渣的原因吗?
她这样内心独白着朝远处的一抹柠檬黄色跑去。
“啊!”树林深处一群麻雀如雨点般惊飞四起。
伴随着一阵刺耳尖叫声,白川从高泽权的视线里消失了。另一边,在听见尖叫声之后,高泽权先是环顾了一下周围,在确定了并不是白川在和自己开玩笑之后也变得紧张起来。
“喂!怎么了!你在哪?”高泽权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汗珠再也不能停驻在她的额头上,于是顺着脸颊又沿着下巴滑落至胸襟上。
“老……”
白川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僵硬了,她迟迟不敢相信在f私立高中里竟能发生这样骇人的事,此刻她的双腿根本就不受大脑的支配,即使她想逃跑也还是动弹不得,只能用双手捂住嘴尽可能不让自己把课间时喝的草莓味牛奶吐出来。
此时此刻,正对着白川的那颗被摆在血肉模糊的残肢最顶端的头颅还在从眼睛里往外渗血——不,它的眼珠早就不知哪里去了,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黑洞四周凝固着粘稠的紫红色,而且处于那狰狞的面孔的最下方的嘴里还不知塞着一团是什么的东西——不对,白川看清楚了,那是一抹网球特有的柠檬黄色。她克制着自己的胃痉挛,死死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她以为自己面前的那个散发着腥臭味的坑会消失。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客观原因就消失——刚刚还在课堂上因为自己看课外书而指手画脚、念念有词的数学老师,现在竟被拔光衣服大卸八块的弃在坑里,就连头颅也被人砍下来——他那特有的光头就是其最好的身份证明!这一切这简直难以置信!
“老……老师!”高泽权再次听见了白川的尖叫声后追寻着声音的方向立马赶来,“不要看!”高泽权大喊了一声,立马扑向白川并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同时自己也别过头去。
杀人者,必须解体?!凶手都是白痴吗?!杀人之后不赶快逃走,还留在现场‘不辞辛苦’地分解尸体……
树林里的杂草上满是暗红的血液,还远不止如此,那个堆着残骸的坑的周围也被暗红色浸透了。
两人彼此紧紧拥抱着彼此,白川先前的欢笑在此刻全部化作乌有,取而代之的是眼泪和尖叫,就连高泽权也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发麻,背后传来阵阵的凉意。
第5章 ·5·
同一天的第二周。
星期三,这个时间学生们应该正在上体能课,距离先前发生的事虽说已经过去了很多天,但是对白川来说血淋淋的画面依旧在她的瞳孔里挥之不去,她甚至都不敢睡觉,生怕一闭上眼睛自己也变成那副残忍至极的样子。
“老师为什么会死呢?”白川躺在床上,一只手抓着被角另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屋子里静的可怕,只有客厅里那个得了肺痨似的风扇嗖嗖地转着。自从在树林里发生那样的事以后她再也没去学校,记忆在高泽权还没抱住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也许是晕倒了,再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了医务室里冰冷的床榻上……
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努力回想着却怎么也没有头绪,大概记忆线已经断了吧?高泽权后来怎么样了?白川开始替那个家伙担忧起来,学生这么多,为什么发现遗骸的只有我们俩呢?白川越努力回忆头就越疼。
“咳咳!”一阵急促的干咳,喉咙火辣辣的干涩,她摸索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假如一个水杯里没有水的话,那么它就算不上是一个纯粹的水杯。
她吃力地坐起身来,眼前不断涌现出七彩的光晕,胃里也有种烧灼感,她本以为自己能顺利的走进厨房喝一杯水,却没想到踉踉跄跄地跌到在卧室门口,空水杯刷的一下从她手中飞了出去,在半空里做了一个720度的空翻然后在触碰地板的瞬间几近完美的炸裂成无数碎片——“啪!”
“我不想死!”
一个人影突然从沙发里蹿了起来,白川吓得一哆嗦,抱着头也大叫了一声——“啊!”。
突然那个漆黑的背影转了过来盯着白川:“噩梦……?原来是你醒了啊!没事吧?”
“高……高泽……”白川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是你自己把钥匙给我的啊?什么啊?你不记得了?”此时高泽权好像是变了一个人,眼前的她十分温柔,白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那5.0视力的眼睛,她隐约嗅到一股卸下了一层满是毒刺的盔甲之后所展露的温存,于是把脸边零散的头发别在耳后,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你……”
“你什么你?终于清醒了吗?”高泽权穿着一件十分肥大的黑色t恤,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的九分牛仔裤,挽着裤脚,膝盖上还随意的破着两个窟窿,她挠了挠下巴张开血盆大口之后冒出两个哈欠,两腿岔开的姿势倚在沙发上,远看就像个大叔,其实如果不看脸,近看她那一举一动也像个老男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