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藏身份本来就很累了,还要在这身份上追加一个,以前演戏好歹还有休息时间,可如今连口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谢宛倩已经不想在演了,至少这追加的身份她不想演了,佯装生气语调忽的拔高:“即是知哀家身份,却忤逆哀家之意,冰儿的胆子,倒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臣女不敢,只是担心若是传出去了,会被人笑话臣女不懂礼数,失了尊卑。”梁冰起身福了福身,态度比之刚才又恭敬了不少。
她询问过小穗谢宛倩和原主人之间的事情,猜测两人应是胜过闺蜜疑似情侣,也正因为有这样的猜测,她才会毕恭毕敬,甚至是刻意疏远,她不想成为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就像她不会把眼前的人,当做她认识的那个谢宛倩去对待一样。
“如此说来,倒是哀家的不是了。”谢宛倩有些无奈,揉了揉眉心,挥挥手,轻叹了一声:“罢了罢了,随你罢。”缓缓的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手肘撑着软垫,手背托着脸颊疲惫的闭眼静休。
梁冰重新落座,抬眼便见到了这一幕,柳眉微微蹙在一起,闭上的眼睑遮住了那光华流彩的褐色眼眸,高挺的的鼻梁下,粉色的唇紧紧的闭合在一起,被托着的脸颊略微便了形,白皙的如玉般的肌肤,被夏季的炎热染红,疲惫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生出一股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疼爱的情绪。
一如她第一次见到谢宛倩时生出的感觉,那一次谢宛倩也像现在这样,只不过坐的是片场的休息椅并非这华丽的锦缎软椅,身上穿着的也不是这绣着八宝平水的锻纱,而是一件纯白色的t恤。
记忆中的画面和眼前所见到的这一幕重叠在一起,让梁冰一时之间有些恍惚,有那么一霎那让她觉得,这人就是她认识的那个谢宛倩……
“小姐……”梁冰望着谢宛倩发呆的样子,引来了花麽麽好几次侧目,小萱轻唤了几声,见梁冰仍旧出神,情急之下只好轻晃了晃梁冰的肩头。
被人打断了思绪,梁冰失焦的眼逐渐恢复了神采,看出花麽麽眼里的探究,报以歉意的微笑,转过头将视线落到了窗外,无声息的平复着跳动异常的心。
“到哪了?”为了不吵到谢宛倩休息,梁冰把声音放的很轻,瞥了一眼一直盯着窗外未曾挪回视线的小穗。
“回小姐,已经出了国都!”小穗脸上的欣喜怎么都掩饰不住,说着话还不断的指着窗外,兴奋的恨不得大声喊出来:“小姐你看,那,那,还有那!”
炎热的日光下,远处橙色的光芒,覆盖着河面,波光凌凌的似是繁星闪耀,不时有鱼儿蹿跳出水面,开合着小嘴煽动着双翼,扑通一声又落进了水里。
河岸边三三两两的树上,开满了纯白圣洁的栀子花,在橙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可这光芒却抵不过,那被簇拥在最中间,绽放着同这炎热一般无二,火红之芒的凤凰花。
那叶如凤凰之羽,那五片花瓣如丹凤之冠,这凤凰花树再这些树中最为巨大,被簇拥在中间,昂首俯瞰着四周的朝拜。
忽的一声鸣叫响起,紧接着婵鸣一声连着一声,这声音此起彼伏,似是某种旋律,听入耳里没有往常那般惹人烦闹,反倒是有些惬意。
眼前的景色谈不上美不胜收,却也是心旷神怡,许是小穗未曾见过,才这般的按耐不住,梁冰失笑,戳了戳小穗的脸颊,将车帘拉了下来:“莫扰了太后歇息。”
小穗这才发现谢宛倩熟睡了,惊的猛的捂住了嘴,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个,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人。
梁冰摸了摸小穗的头,跟着也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开始休息,不知道是不是这马车摇晃的频率,不一会儿她的呼吸就平稳了下来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眼中存有刚醒时的迷茫,眨了眨后这迷茫便消失不见,头动了动蹭了蹭那靠起来软硬适中的枕头,但却并没有起身,开口询问:“到哪了?”
“到驿站了。”这声音从梁冰的头顶传来,柔柔的听着舒服的紧:“都下去忙活了,想来一会儿布置好了,便也能下去了。”
梁冰蹙着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是小穗也不是小萱,视线在马车内一顿寻找,这才发现两个丫鬟已不见了踪影,抬眼一看白皙的脖颈精致的下颌,怎么和梦里的那么相似?视线落到上首,谢宛倩不见了踪影,再往下垂,那绣着八宝平水的锻纱,不正是谢宛倩穿的那件吗!
猛的一下坐起身,朝旁边挪了挪,跟着站起福了福身:“臣女无意冒犯太后,还望太后恕罪。”
“无碍。”谢宛倩揉了揉肩膀:“方才马车停下,花麽麽与两个小丫鬟便忙着去了,哀家见你身子渐落,虽是软椅磕了头亦是不好的。”
“有劳太后费心了。”梁冰心中动容,瞧着谢宛倩揉捏肩膀,犹豫了一会向前踏了一步:“让臣女来吧。”说罢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那肩上,时轻时重的揉捏着。
谢宛倩闭目享受着,睫毛轻颤如蝶翼,飞落在梁冰的心湖,落在那湖面上轻轻带起一番涟漪,惹得平静的湖面,一圈一圈的荡漾了开来。
“太后,已经收拾妥当,可以下车歇息了。”花麽麽的声音如同惊雷,劈在梁冰的脑海里,震慑住了心神,荡漾的湖水也瞬间归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