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想,也许因为自己是第一次被人亲,所以放不下吧?明天,明天就没事了,吴哲还是自己的朋友。
成才一边想着对面房间里的那个人,一边慢慢睡着了。即使在梦里,他还依稀觉得心底那点痒苏苏的感觉萦绕不去。
暗夜里——
是什么在萌芽?是什么在滋生?
十二
第二天,成才在平常的起床时间醒来。袁朗还没醒,成才轻手轻脚地洗漱之后,想出门去买早餐。成才一开门,正好许三多也开门出来。成才问了声,知道吴哲还在睡,就随口打发许三多去买早餐,然后走进了吴哲的房间。
成才轻轻拉开窗帘,正推开窗通风,身后就有人说:“good m。”成才回过头,吴哲已经醒了,正在床上看着他微微笑。
一室晨光里,吴哲的笑容就像初升的太阳,明亮又和煦。成才觉得自己昨夜的纠结像草尖上的露珠一样,在清晨的阳光里不见了踪影。于是成才的心情格外轻快起来,也对着吴哲笑了。
一阵清风吹来,吹走了房间里残留的浊气。吴哲精神一振,看着成才的笑脸,觉得自己给成才取的外号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成才见吴哲起身时皱了皱眉,知道他还有点宿醉,便说:“我给你按摩一下吧。”吴哲也没推辞,又趴在了床上。
成才一边在吴哲头部按揉着,一边说:“我知道你话痨,可还真不知道你能话痨到那个地步。你知道不?我们连长都说他同情队长了,说你这兵太难带了。”
吴哲把脸埋在枕头里笑,笑完了才说:“我要不话痨堵住他们的嘴,他们还不灌死我?你以为烂人的酒量真那么差?他还不是看着自己的战斗力比你们连长差太远,所以早早举白旗投降算了。”
“别人身攻击啊,”袁朗边说边走进来:“你想去和375约会吧?”
成才连忙收手站好,叫了声“队长”。袁朗看着两人:“你们俩在干啥?”成才不吭声,吴哲一边起身一边说:“说出来我怕你会妒忌。”袁朗嗤之以鼻:“不就是按摩嘛。成才也帮我按一下吧,我也头疼着呢。”
袁朗拖了张椅子坐下来,成才站在他身后给他按摩。成才的手劲不大不小,捏得袁朗舒服得几乎哼出声来。袁朗:“成才你这手跟谁学的?挺熟练的。”成才:“我在七连的时候,有一次我们班长训练的时候扭了腰,大夫说除了敷药,最好每天按摩一下,我就是那时候学会的。”
袁朗知道在部队里,新兵常常得给老兵干点杂活什么的,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想,成才这小子还挺机灵的。
这时,许三多正好买了早餐回来,吴哲也收拾好了,四人就开始吃早餐。
吴哲一边吃,一边跟成才说,以后他们两人一个宿舍。看着成才惊喜的表情,吴哲很得意:“成才你不知道,为了和你同居,小生是过五关斩六将啊!”
许三多也对成才说:“我也向队里打了报告想和你一起住的,薛刚连虎他们也打了,但是队长都不批准,就同意了吴哲。”
袁朗说:“你们要是也答应下季度、下下季度、下下下季度的训练报告都替我写,那我也能答应你们啊。”
吴哲白他一眼说:“以权谋私,烂上加烂。”
只有吴哲和袁朗知道其实不是他们嘴上说的这么回事。吴哲去办公室向袁朗交报告申请和成才同住的时候,袁朗看着报告问:“吴哲你一直认为我对成才太苛刻是吧?”
吴哲:“如果站在一个普通队员的立场,我不能认同你以前对成才的评估和他回来后对他的态度;但是如果从一队之长的角度考虑,我能明白你唯恐给队里留下任何一丝隐患的担心和压力。我相信这种压力一定非常沉重,所以你才会不安得失去了自信。”
“我失去了自信?”
“是的。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他的缺点,我有,三多有,a大队的其他人也有……但你自信你能控制我们的缺陷,所以你留下了我们。只有对成才这样优秀的一个兵,你没有信心能取其长,去其短,所以即使成才再次回到老a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你还是想把他一赶了之。”
说到这里,吴哲犹豫了一下,袁朗说:“虽然我预感到那不是什么好话,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吴哲:“是否因为成才身上那些缺陷是你特别不能容忍的,所以当时你连成才身上那些我们这个团队所需的优点也想一并舍弃了?”
袁朗:“大硕士,我记得你的专业好像是光电学而不是心理学。”
吴哲:“谁都希望自己能看透人心,但世上最复杂的就是人心,很难说谁能百分之百地把握别人。所以,你认为百分之百合格的许三多差点因为履行了军人职责而退伍,你认为完全不合格的成才最终又回到了a大队。”
袁朗:“你自己说世上最复杂的就是人心,那你为什么那么信任成才?”
吴折:“因为我认为我对成才的认识比你客观。你不能要求世上所有人都像许三多,拥有原生态的天真,对他人都抱以无条件的信任。成才因为想得多,所以他太明白自己的处境,太知道自己输不起,因此他对人对事不得不抱以戒心。对成才这种人的最好办法就是主动关心他,让他信任你。成才对他喜爱和信任的人或事是忠诚的,比如他对许三多和他的狙击枪。但是特训时你们用了一切手段让我们怀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