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夜,小珀子带着浣臣终于把龙船修补好了。
“累死人了!”小珀子坐倒在了甲板之上,抬手抹去额上的汗水,“书呆子,你竟然还有力气站着。”
“不是,小珀子,看来我所担心的,还是出现了!”浣臣极目看着远处海域出现的十艘大明龙船,“叔叔终究还是追来了。”
“谁?”小珀子惊然跳起,顺着浣臣的目光瞧去,“朝廷的船!”
“归墟岛外的这些谜流困不住叔叔的。”浣臣焦急地皱紧了眉头,看了看甲板上的神机炮,“小珀子,我们还有多少弹药?”
“那点弹药,怎么可能打得赢朝廷的战船?”小珀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我们这次是被活捉的份!”
“这可不一定!”合欢翻身跃上桅杆,看着那些龙船驶入了谜流范围,“有三姐在,她定有法子的!”
若湮蹙了蹙眉,摇了摇头,“只怕是这一次,我也没有法子……以一敌十,胜负已分。”
“公主可以放心,要进这归墟岛,没那么容易。”只见白棣中提着一个黒木盒子急匆匆地走到了船下,仰起头来,看着若湮,“公主放心,我会保护公主你们安然离开这里。”
“公主?”合欢与小珀子一惊,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白发老人。
若湮摇了摇头,“我不是公主。”
“你总有一日会想起来的。”白棣中坚定地一笑,“不过此时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公主你的性命。”说着,白棣中放下了黒木盒子,从怀中摸出了一本泛黄的小册,朝着浣臣一抛,“小姑娘,这个我送你,说不定将来你有用。”
浣臣接住了小册,惑然看着小册上面的字,“这是……”
“留待出去之后再看吧。”白棣中长长舒了一口气,自腰间取出一支紫竹笛,送到了唇边,“公主殿下,若是有缘,我们再见。”
竹笛缓缓吹响,是一曲诡异的曲调。
“嗡——!”
黑木盒子被突然冲开,一群黑压压的虫子从盒子中飞了出来!
“蛊虫!”小珀子不由得一声惊叫。
只见那些蛊虫在空中飞翔交尾,振翅产卵,一粒一粒发黄的卵粒掉到了沙滩之上,只眨眼的功夫便又孵化出更多的黑色蛊虫。
浣臣只觉得背心有些发麻,看着龙船之下一片密密麻麻的蛊虫,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将小册放入了怀中。
紫竹笛忽然停了下来,白棣中深深瞧着若湮,“公主,希望有一日,我还能看见大越的旗帜在这大海上飘荡。”
若湮的心微微一震,“我真的记不得那些了……”
“先离开吧。”白棣中苍老的双眼忽然一弯,笑得格外慈祥。
合欢将船帆拉展,冲着小珀子招了招手,“喂,你快将船锚拉起来,我们赶紧走吧!”
小珀子点了点头,奋力绞起了船锚,掠到了船舵边,掌好了船舵。
没来由地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若湮看着白棣中这和蔼的一笑,不禁心中莫名地一酸。
龙船缓缓朝着海中移动,白棣中舒眉看着龙船入了海,将紫竹笛再次凑近了唇边,诡异的笛声再次响起——
沙滩之上,密密麻麻的蛊虫振翅飞起,远远瞧去,就像一片海上突然升起的黑雾,随着笛声朝着那十艘朝廷战船飘去。
“苏大人,你看他们竟然离岛了!”雷千户远远地一指驶入海中的龙船。
“不能让他们跑了!”苏城捋了捋胡须,看着远处岛上突然升起的黑雾,“这黑雾来得实在是诡异,大家准备好火把,小心戒备。”
“苏大人,这里的暗流好像越来越多了。”掌舵水手不由得一声惊叫。
“不要惊慌,就照我说的路线行驶便好,定然撞不上暗礁的。”苏城冷冷下令,看了看船上点燃的十余把火把,“不够,火把不够,若是那些黑雾是蛊虫的话,这些火把根本驱散不了那些虫子。”
“是,苏大人!”几名锦衣卫返身入舱,再取出几个火把。
站在船顶的执旗锦衣卫用手中旗子朝周围的九艘战船挥了挥,示意他们同样燃起火把。
“嗡——!”
黑雾临近,那些蛊虫的振翅之声让船上的锦衣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是虫子!是虫子!”
“用火把它们驱走!”苏城镇静地下令,抬眼瞧见了海滩之上那个吹笛的白发老人,“原来这岛上有高人……或许,这里真的就是天枢岛!”
“嗡——”被火焰灼死的蛊虫掉在了甲板之上,竟然从腹中又钻出一只白色的蛊虫,飞快地朝着最近的一名锦衣卫的裤管爬去。
“这……这是什么?”那名锦衣卫慌乱地用手中的火把烙向裤管上的白色蛊虫,万万没想到那蛊虫不但不惧,反而将自己的裤管咬了一个口子,猛地咬住了他的小腿。
一股奇寒深入骨中,锦衣卫不由得一声惨呼,忍不住扑倒在地,剧烈地抽搐着。
“大人,不能烧啊,烧了这些虫子会变另外的不怕火的寒虫!”慌乱之中,有锦衣卫一声惊呼。
浣臣沉沉一叹,对着苏城一声大呼,“叔叔你回头吧。”
龙船从朝廷战船边安然驶过,渐渐远离这片谜流海域。
苏城恨然咬牙,“不好,我们是中计了!他们故意引我们进入这个荒岛,我们快撤!”
“是!大人!”
十艘大明战船慌乱地往退路驶去,哀呼之声此起彼伏。
黑虫有毒,一咬便入肉三分,奇痒难当,白虫巨寒,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