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在意屈居西门晔身下、在对方的索要占有中哭泣讨饶,可若能反其道而行、见着男人意乱情迷的样子,自也是十分令人心动的事儿……横竖来日方长,他又何妨于此间好生考虑谋划一番?
第六章
正午时分,九江城内锣鼓喧天、叫卖不绝,正是生意繁盛的热闹光景,大街之上人行熙来攘往,却唯有位于城西大街上的【叶记布庄】紧紧闭锁着门户,惹来了不少过路百姓的停步与侧目。
【叶记】乃是整个九江,甚至可说是整个湘赣一带最大的布匹批发商,店内蜀锦、杭绸,苏绣等绸缎织品应有尽有,不仅大门两侧【织锦缭乱、绫罗风华】的对联于九江城内蔚为一景,【买布来叶记,只有买不起,没有买不到】的顺口溜更是无人不晓,名声之盛可见一斑……只是叶记作为布匹批发大盘商,平日少有休息的时候,今日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关门停业,议论关注什么的自然在所难免。
而作为一个合格甚至足称优秀的商人,叶记的大掌柜叶天云当然不会想不到这么做所可能引发的揣测和误解……但和此刻置身店内的两位贵客相比,这停业一天所带来的任何冲击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原因无他:眼下正于二楼贵宾厅浏览选购的,乃是于今时的九江而言【不是王侯、却胜似王侯】的碧风楼主东方煜和擎云山庄二庄主白冽予。
回想起今日开门营业前接到的那张帖子,饶是贵客已在二楼挑选了两个时辰之久,亲身招呼了好几回的叶天云都有仍有种仿若置身于梦境中的不真实感……趁着空档又自厅中两名出色到了极点的年轻人后,也大掌柜才强自压抑下因某张无双容颜而起的脸红心跳,定了定神回去寻布指挥。
——按说贵客在此,他这大掌柜的说什么都该跟前跟后随侍在侧才是正理。但一来贵客身份虽贵,性子却甚是随和,并不在意这些个枝微末节;二来贵客所欲挑选的都是店内最上乘、甚至可说是价比千金的绸缎织品,许多都是和金银一起搁在金库里的,需得由他这个大掌柜亲自坐镇才能取到……在此情况下,叶天云自是以满足贵客的要求为第一优先,整个人直接守在金库门口,而将招呼贵客的任务交给了店内的伙计。
“大掌柜,客人还想看湖绿、天蓝色的绸子和织锦。”
“湖绿和天蓝?我翻翻。”
论起对店内货况的了解,叶天云这个大掌柜认第二,就绝对没人敢认第一。当下影了声表示听清,而旋即回头进到金库里,依着自个儿的记忆翻起了可能符合贵客要求的布料——
“大掌柜,那位爷究竟是何等人物,连替男宠挑布作衣裳都能令您特意关门招待?”
只是还没等他将货找齐,身后伙计乍然冒出的提问,却把这位精明的大掌柜骇得当场跌了狗吃屎:
“你、你这个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哪来的男宠?那是贵客!贵客!”
“和贵客一起来的当然都是贵客,这点小的自是清楚的,也断不敢有分毫不敬。只是……欸、小的又不是睁眼瞎子,瞧着那位俊朗公子不住拿绸缎往美人身上比划的热切劲儿,比起平日些给外室小妾订做衣裳的富商官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奸情还不是明摆着的么?您之所以隐瞒二人的身份,想来也是为此吧……”
说到这儿,那伙计还半是欣羡半是惋惜的一声长叹,却是半点没留意到叶天云一张已气得成了猪肝色的脸:
“小的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绝色……尽管是男儿身,可那位白衣公子慵懒靠卧在贵妃椅上的模样真是说多诱人就有多诱人,也能怪那位爷甘愿砸下重金为他治装打扮了……大掌柜,那二位究竟是何来头,你私下和小的说说不成么?小的也就是听听,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分毫非分之想的——”
“非分之想?呸呸呸!就那位爷的身份,你连想都没资格!告诉你,咱们布庄真因着你这番胡言乱语而有了什么万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大、大掌……?”
没想到自个儿的一番探问竟会换来老板如此激烈的反应,饶是这伙计再没眼色,此刻也不免给吓得傻了——只是叶天云明显已经没了和他搅合的兴致,二话不说抬脚便是一踹,以行动彻底展示了自个儿不容动摇的决心。
——他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蠢到因为此人能言善道就将招呼二位贵客的工作交给了这个浑货?都说习武之人耳力极佳,那位爷更是高手中的高手,要是因听着了那浑货的话而……他这叶记便有百年历史,却又哪里敌得过擎云山庄二庄主的雷霆之怒?
思及此,叶掌柜只觉浑身上下冷汗涔涔,也顾不得一旁既慌且乱、手足无措的笨伙计,找齐了贵客要求的布匹后便即锁上金库、抱着绸缎匆匆奔上了二楼的贵客厅——
“让二位久等了,抱歉抱歉。”
入得厅中的那一刻,叶天云最先脱口的便是这么句强作镇定的客套之词——他虽是抱着下跪请罪的觉悟来的,却难免仍存着一丝侥幸,自不会一开始便自曝其短将话说开,而是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