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嵇为了让他好好放松一下,提前两天来到了这个春意悄然盎然的城市。姜衍看着古朴的园林流水,心底缠绵地绕了好些思绪,他睇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觉得越看越喜欢。苏嵇的灵魂里有一半属于法兰西和意大利的火热和浪漫,但另一半又糅杂了中国人骨子里根植的含蓄和闷骚,是个很矛盾却又很漂亮的综合体,没人可以招架得住。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苏嵇好看的侧脸融在船舫飞檐之中,锐利的混血眉眼被绿水青山揉成了一片柔情万千,“要吃吗?”他捏着一块龙须糖,言笑晏晏间像那个青葱白衣的少年。
“看我对象儿,”姜衍冷不丁回了这么一句,“看我的心肝宝贝儿脾胃肾,看我的王子大人,我的公主殿下,看我的如意郎君,我的天赐良缘。”
“看他眼睛里的我,到底长了怎样一张世界第一幸运的脸。”
饶是苏嵇,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情话炸的一懵。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手中的龙须糖,确定它就是一块儿普通的糕点而没裹着钻石什么的才迟疑地开口:“这糖...你不喜欢?”
姜衍难得看到他窘迫的模样,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苏嵇见他柳桥弯弯的眉,波光粼粼的眼,笑容都和这春光勾勒出一个正正好的模样。
以前苏嵇总认为,和一个人呆在一起久了,早期的那些心动和憧憬会被时光磨平,雕琢成一个最适合彼此的形状,可是遇到姜衍他才知道,有些人是见一眼,就会更爱一点的。
“今天嘴抹了蜜?”苏嵇叹了一口气,把龙须糖塞回盒子里,“到底谁才是情话九段选手,您这剧本拿反了吧?”姜衍不答话,只是笑,在路过一个飞翘的青瓦巷尾的时候被人捉进去结结实实地亲了三分钟。
这演说家和实干家的区别,终究是棋差一招。
“一会儿你要去找袁凯他们?”姜衍和苏嵇吃了晚饭之后在水道边走着,船家摇橹的声音让人心生平静惬意。“嗯,袁凯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搞个单身派对,请了我们一圈,还邀了好些漂亮姑娘,我估计除了他老婆,袁凯把认识的所有女人都叫上了。”
“那我是不是得看着你点。”姜衍扫视了一圈商业街,这儿渐渐往市中心靠了,离他们目的地也不远,一副夜生活华灯初上的模样,“要不要我买支口红,先下手为强,给你衬衫领子整个唇印什么的。”姜衍指了指另一个灯光暧昧的巷子,打算故技重施。苏嵇的嘴唇贴上来的时候他听到男人的低语:“亲什么衬衫领,往正经儿地方招呼...”
从巷子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嘴唇都有些红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他们俩又轻轻啄了口嘴唇才分开,在酒吧门口和恋人吻别,一个回酒店一个去蹦迪,也算是开了先河了。
苏嵇入座的时候,那u型沙发上已经坐了好些熟面孔,袁凯喝的有些大了,估计今晚都不敢回家。他一把搂过苏嵇含混不清地说:“你可算来了,你对象呢?”大家听了这消息后都跟着起哄,吵着嚷着要见这传闻中收了苏嵇这妖孽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可不让我对象来你们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苏嵇笑着喝了口酒。
“得...得了吧,你少皮!”袁凯又搂过一哥们,“麻杆儿你说说,当年咱们的第一次蹦迪,是谁带去的?!”
“苏哥哥!”麻杆儿穿越当年捏着嗓子装娇恶心人呢。
“谁办的会员黑金卡?”
“苏哥哥!”
大家伙一唱一和地埋汰人,苏嵇真庆幸找了姜衍这么个款的,要是换别人跟来了,听了这些喝混了的玩意儿胡言乱语,回去指不定怎么闹呢。不过姜衍...姜衍不闹,他有的是招儿让你感觉比被烦还可怕。
“当年你什么样儿我们可摸了个底儿透,赶紧把你对象请来给大家介绍介绍,”寝室四人组之一的饼壮咧着嘴笑,“怕不是被捏得死死的了吧?”
“若是强迫他来,他要不高兴的,他一不高兴,你们也别想高兴。”苏嵇把酒给喝光了,看着三位损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什么急,你还怕他明天不来?聊你聊你,聊你老婆,真就这么好?才三个月不到,热恋期都没过,就奔着结婚了?”
“嗨!”袁凯一提到老婆就乐,“你又不是万年大光棍,少在这装糊涂。一见钟情,怦然心动,懂不懂?”
“懂,可谁跟你似的,一上来就结婚?”苏嵇抿起唇,他其实是不太理解袁凯这种想法的。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袁凯如果要做什么事儿,那肯定十有八九妥了。当年他们也疯过好几回,什么样的没见过,也没见这些东西和人姑娘私定终身啊。综合考量,不定性因素太多了,袁凯这回倒有点赌博的感觉。
“我的情史也不比你差多少,但是第一眼看过去就想和这人过一辈子,怕她不开心,怕她受委屈,怕她离开到想拿戒指给人拴在身边的那种爱,”袁凯看着舞池里扭动的男男女女,豪迈地又干了一杯,“你爱他吗?”
“爱。”
“想和人结婚吗?”
“想。”
苏嵇看着姜衍刚在巷子里偷偷给他套上的小金戒指,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第六十四幕
姜衍在婚礼这一天差点起不来。
原因是昨晚苏嵇从酒吧回来,不知道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