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蕾拿着手机沉默着,目光很自然就飘向坐在饭桌对面给小洁夹菜的魏婧。
灯光从她们的头顶倾泄而下,把魏婧垂着眉目的睫毛染成亮橘色。
这张脸是熟悉的,可是仔细地看用力地看还是出现了陌生感——毕竟这只是认识了三个月的人,她的眼睛她的唇她的声音她的吻,陌生到经不起推敲。
“又静。”丁幼蕾沉下声音安静地回应她。因为她语调突然的改变魏婧也抬头向她看来。灯光模糊了魏婧的五官只剩下一个分不清性别的轮廓,那模样让丁幼蕾想起她小时候看的那些日本漫画里的美丽少年。
“又静,能掌控的就不叫人生了。”
夜晚的到来是无声无息的,特别是进入了深秋,日短夜长让这个繁华的都市被一种更为深沉的气质所笼罩。
魏婧和小洁一起做完了作业去洗澡,魏婧抱着要洗的衣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时丁幼蕾正倒了满满的一杯酒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魏婧定定地看了她一段时间后便去阳台的洗衣机前把衣服都倒进去。倒了一半想到丁幼蕾有些衣服是只能手洗的,便又细致地挑拣出来放回脏衣筐里。
小洁很乖地去睡觉了,魏婧听着洗衣机搅动的声音发了片刻的呆才慢悠悠地抱着衣服回到浴室去洗。
洗一半感觉到身后有人抱住了她,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身后的人往她脖颈之间蹭去,魏婧装作不耐烦的语气说:“干嘛啊,没看我洗衣服么?快一边去,等小保姆洗完了再去陪你看电视。”
“这周末你要不要带小洁去香山走走?我看电视上说香山已经到了赏红叶的好时节了,爬到山顶望下去很漂亮哦。”
丁幼蕾的话让魏婧很想笑:“香山有多高你知道吗?还爬到山顶看红叶……爬上去我和小洁回来就得躺上几天没人帮你做饭洗衣服了好吗?”
“哦?是这样哦。”说起来丁幼蕾还真没去过香山,来北京这么多年她出入的场合大多都是饭局酒局高档餐厅,像赏红叶这种事情谁都不会把它和丁幼蕾的名字结合到一起去。
“我说你。”魏婧用了八分认真的语调说,“你周末有约就去赴约啊,不用管我和小洁。白痴啊在这里装什么好人还给我们安排好行程,我们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啧,你说你这么懂事我应该高兴才是啊,为什么我感觉到有点受伤呢?”
魏婧挣开她的怀抱瞪她:“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阿姨!快点离我远点,不然我这一手的泡沫都抹你脸上去!”
“好啊你抹啊。”丁幼蕾太有迎难而上的气魄,就算魏婧这么威胁她她还是一把就抱住了对方的腰把她整个人悬空抱起。
“神经病啊你这是!快点放开我!”魏婧惊叫,“都一把年纪了还搞什么偶像剧的浪漫!救命!”
小洁缩在被窝里听着一墙之隔动静,嬉笑怒骂好不热闹。
“哎,我还是快点睡觉吧。”小洁深深地叹气。
顾亦哲十一旅行回来之后晒黑了一点,本是雪白到有点病态的皮肤终于呈现出正常人的肤色了。
因为右臂受伤许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杨又静能为她做到的都亲力亲为帮她完成。晚饭也不用她做,杨又静下班回来的路上带了便当,回家拿出盘子倒上去,摆好碗筷就这么吃起来。
“外面做的菜是不是不太健康呢?”顾亦哲看杨又静吃菜都要在水里涮一边再吃,不禁皱眉,“对静静来说太油了吧?”
“嗯是有点,但是我最近有点忙,等回家做饭什么的太迟了。”
顾亦哲显得有些失落:“都是我,如果不受伤的话可以为你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呢。”
杨又静被她说得很心虚,抬头望一眼她精致的脸庞布满了真诚的愁云,更加心虚了,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去什么日企上班吗?现在手受伤了怎么办啊?”
“啊,是,因为受伤所以暂时不去了。”
“那这伤……是外伤还是内伤?”
“骨头断了。”
“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是我自己不小心。”顾亦哲笑得很勉强,用左手盛了一勺的冬瓜汤到杨又静的汤碗里,这次轮到她转移话题了,“对了静静,若溪跟我说这周末我们四人去农家乐?”
听闻此话杨又静简直要把王若溪当做神明一般的跪拜才好!
“是啊,你十一前不是说想去农家乐么!那刚好啊,帮你补过一次生日!”
“生日?”顾亦哲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她自己也忘记了。
“对了,你等一下!”杨又静毛毛躁躁地跑到沙发处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到了顾亦哲的面前,表情有些扭曲地小声说,“迟来的礼物,不要介意啊,生日快乐。”
顾亦哲呆呆地望着那个小小的盒子,包装纸并不是她喜欢的素色,可是杨又静分明就在她的眼中看见越来越多的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