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前世是优等生的崔诔桑听到“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时,暗暗的叹了口气,这少女小小年纪也是多愁善感,不过到也文艺。
至于为什么说这未见面的第一美人文艺,不仅仅是词透出的幽愤,这是诗经中氓风中的柏舟一篇,词意无非是说自己的愁,及找兄弟诉苦反被怒斥,说自己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之类的。
舒无戏舒庄主舒大人只有独女一枚,舒夫人死后未再续弦,饱食山庄也是舒大人为了舒动人所建,不料养了十几年的白菜还是要被猪拱。
那么唱歌的少女就是没有兄弟诉苦,唯一的亲人就是这山庄的主人,那此时舒动人必定是埋怨着自己父亲的。于是唱了这么一首动听婉转的“柏舟”是向自己父亲示威来着。不过以崔诔桑的悟性来看,恐怕神侯府一行人除了靠直觉的冷血,其余有点知性的也都领悟到了什么。
也许先前盛琊玉的一笑就已经了然,所有人都听着凄凄切切的琴声,一言不发的由着小厮领路。
带走到一处叫望花楼的楼下,小厮停下脚步,躬身做请的姿势道:“我家主人在楼上等候诸位多时。”
神侯面带笑容颔首点头,上了望花楼,众人紧跟其后。
那么问题来了,无情的轮椅上楼梯实在烦的狠,崔诔桑还在纠结要不要在楼下陪着某人时,某人开口说话了。
“你跟着世叔去罢,见见世面也好。”说罢,自己推着轮椅轻车熟路的就去了客房。
盛琊玉今年十四,六岁被神侯收养,八年时间没理由没来过这里。
这里年纪最大的就属崔诔桑了,外表十五大,内心三十五更大。铁手和无情一样大,最小的是冷血才十二,不过在这个朝代都也算得上年少有为了。
想当年念初楼两年,崔诔桑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在鬼门关走过几遭,别人也是服她的不行。
殊不知,她前几回是真真的为小透想寻死,后几次嘛…是真的技不如人被打的。
现在的崔诔桑有了新的方向,也不会再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当然她也尊重别人的生命。说实话她到现在还没下狠手要过谁的命,但在这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年代里当官的或多或少会背上几条人命。
崔诔桑目送盛琊玉远去,怂了耸肩,一脸无奈的嘟了嘟嘴,转身快步爬上楼梯。刚迈出步子踩着木板,崔诔桑便于一个身着华服,发髻梳的整齐,蓄着八字胡看似很有威严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诸葛啊,听说你新收两个徒儿,一个剑法超群,一个是念初楼的?”那个八字胡男人定是舒无戏无疑,只是他抬眼打量崔诔桑的眼神,那种不屑的神情倒是不加掩饰。
“小子崔诔桑,承蒙世叔不嫌弃我筋脉受损收我为徒。在神侯府也谋得个职位,只是天天教训地痞无赖罢了。”崔诔桑俯首作揖,恭敬道。虽舒无戏的眼神让她不悦,但至少礼数要做足,再偷偷看向舒无戏,一身的内力深藏,看起来锋芒尽敛。
舒无戏看着面前这个看来体内内力零散,却又恭谦有礼的年轻人,意识到是自己的态度不好,有些过意不去的笑了笑,道:“无妨,这小子也身上没多少内力,人各有多长。今日,山庄的菊花尽盛,邀神侯前来一叙。”舒无戏指了指在一旁倚着墙抱剑闭目的冷血,然后转头看着窗外。
望花楼正对着饱食山庄大门,是山庄中最高的一处建筑了,可谓饱食山庄中的景物是一览无余。放眼望去,庄内的仆人搬着一坛坛菊花摆放好,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偌大的山庄被菊花装点了一番,每逢人走过的道路两旁都排上了菊花。
这种时候开的菊,该是夏菊。可这山上的气温也算凉爽,崔诔桑带着一副如孩童兴奋的表情,在内心又重新审视了一番这饱食山庄的财力。
原本众人赏花的眼神被一道窈窕的身影所吸引。远远看去一位梳着倾髻的少女姣姣而来,少女身着浅绿罗衫,身后还跟着穿着下人衣服的丫鬟。
这丫鬟看着也挺活泼,不停的用手在比划什么,走路也是蹦蹦哒哒的。走在前面的少女看着开的茂盛的菊花,踱着莲步踏上了连着湖心厅的九曲桥。
“小姐小姐,所以说进宫当皇妃有什么不好的!”丫鬟无忧无虑、不依不挠的说着自己好奇的话题。
“一入宫门深似海。不说后宫争宠勾心斗角,政治上也是政敌相互牵制,我一不喜攻于心计,二不喜牵扯国政,我只求能在爹爹身边,我们无病无灾,安度此生。”说话的少女便是名动四方的第一美人,舒动人。舒动人蹲下身子,折了一朵浅浅的绿中透黄的菊花。淡淡轻笑,也不责怪丫鬟的呱噪无礼继续道:“芙蕖,你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菊花嘛?”
“不就是菊花吗?哪来的那么多品种。”丫鬟芙蕖看着舒动人折下的菊花,不解道。
“这个叫绿牡丹,初开时,花色碧绿如玉,晶莹欲滴,日晒后,绿中透黄,光彩夺目。”舒动人笑看着这朵被自己折下的花,要说光彩夺目的话,她现在如沐春风的笑颜更胜一筹。
“牡丹?这就一朵菊花为何会叫牡丹?芙蕖不懂!”芙蕖听了舒动人的解释后更加迷茫了。
“时间有很多说不清的事情,就像我手中这朵菊花为何有牡丹之名,就像为何爹爹急着帮我找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