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欠你两条命么,”将离看着萧青晗,笑着,“我还给你还不行吗?”
说罢,一道雪亮的光划过,刺目灼眼。
嵇临惊醒,脑子跟不上动作。怎么就忘了,他可是那个杀手,人如刀。
第18章 第十八章
入骨缠,是一味药,配有丹砂、白矾、曾青、石英、白术等。名字缱绻缠绵,服后却痛苦万分,先是双目短暂失明,继而全身疼痛,发作时致幻,引发□□,极易成瘾。
“还想死?”萧青晗看又被铁链锁住的人,一手揪住他的衣领,“从前提醒过你的,都忘了?”
“你不杀我,等什么,我可是杀了你父亲哪,”将离笑得神经质。颈边一道血口,淋漓的血从前胸流浸下来。长刀划过颈项的时候,萧青晗还是反应了过来,打偏了刀身,没割断颈脉。
“闭嘴!”萧青晗一巴掌打得他嘴边渗出血丝,“你的命是我的,死不死也得我说了算。”
“笑话,”唇边满是鲜血,将离大笑,“我与你没有半分干系,活着没有,死了更不会有。烂成黄土白骨,被风吹散了,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萧青晗攥紧手里的领口,又松开,最终对着侍卫喝声:“把刀给我!”
铁链叮当响,将离跌在地上,萧青晗眼也没眨地踩住了他的右手臂,弯腰,握住他手心,十指交缠。另一手的长刀已刺进了那苍白修长的手腕,锋利的刀尖入肉触到手筋。没费什么力气,萧青晗轻轻一挑,柔韧的长筋霎时断开。
嵇临一声大人出口,没对那刀子有任何影响。他看着将离手腕上汩汩而出的鲜血,险些扑上去跪求萧青晗。割断了手筋,常人或许顶多生活不便,但对一个杀手来说,就生生地废了。以后再用不了刀……嵇临背过身去,甚至不敢看将离的表现。
将离半委在地的身子挺直,又无力地摔在地上,眼神涣散,嘴唇颤抖,却张口又是一阵大笑:“……做的真好,萧青晗。要做就做绝,最好再把我扔出去,让我死在外面,别弄脏了你的地方。”
“割断手筋而已,死不了,”萧青晗抚着他的脸,也笑,“我说了,没让你死,就得给我活着。变成一个废物,也得给我活着。我倒要看看,往后还怎么拿刀寻死觅活。”伸手握住他另一只胳膊,刀刃刺进皮肉,挑断了手筋。
将离满身鲜血。颈上,肩膀,还有两只手腕,血没止过,便一直流,甚至淌得地上都是。像经历了一次杀戮的见证,满目不祥。
“给他止血,”萧青晗甩手将刀扔在地上,看一眼晕厥过去的人,起身走了出去。
小巧的碧色瓷瓶,垂着金色的流苏,精致无比。萧青晗握着这碧色瓷瓶,反手递给嵇临,伸手把昏着的人揽了起来,叫了一声,没醒。萧青晗握住那缠了纱布的手腕。
“大人,”此时屋中只有三人,嵇临突地跪下,“喂下去,轻易就戒不掉了。”还有一句,没说出口,染了这刻毒的药物,他就不是他了,再回不来。
萧青晗握着那细瘦的手腕没动,过了会儿,手指一错:“叫他听话而已。”
脱臼的疼痛又叫将离一下子醒过来,他靠在萧青晗怀里,仰着头喘息,一手死死抓着床单,神情恍惚。喘息了半晌,萧青晗抬着他胳膊,又硬将那骨节接了回去。将离短促地一声□□,瞳孔紧缩,另一手抬起来压住了嘴唇。
“药,”萧青晗对嵇临仍跪在地上的姿势视而不见,只伸了手。嵇临咬牙,终是将那瓷瓶放到了他手心里。
等人缓过那阵,萧青晗捏着瓷瓶在他面前晃了晃:“猜一猜,这里头是什么?”
将离紧紧地盯着那瓶子,不说话,已经开始推拒萧青晗。但他刚断了手筋,实在没什么力气。萧青晗身子稳当,箍住他的腰,拨开了瓶塞。
一股甜腻的味道从那小瓷瓶口散发出来,细闻还有些辛味。这味道缓缓地冒出瓶口,不一会儿就钻进人的鼻子里。人闻着,还有几分清香,心神放松,十分好闻,吸入一些,本能地便想探寻更多。
将离只张了张口,手腕痛得发不出声音。
“可猜到了?”萧青晗按住往后退的人,仔细地看他脸上微微恐惧的表情,又将瓷瓶凑到他鼻尖下,轻声道,“入骨缠。”
将离面色愣怔,一瞬间明白过来,使劲挣扎着从床榻上爬下来,却被因为铁链拉扯着,一下子跌到了地上,站也站不起来,只能跪在地上,不住地往后退。看着那瓷瓶,又仰头盯着萧青晗,口里含糊地哀声喃语。
“不是要寻死么,”萧青晗从床榻边起身,蹲到他身前,手指抹了一抹他颈边渗出的血迹,“还敢死吗?”
将离一直退到了墙壁边,无处可退,才停下来,面前那瓷瓶却怎么都不离开。他拼命地摇着头,还在发抖的双手抱住萧青晗的胳膊,连连哀求:“……不死,不敢了……别给我吃……”
“之前的骨气呢,这就不敢了?”萧青晗见着了示弱求饶,只饶有兴致似地看着他。
困兽一样地跪在墙角,铁链清脆地响,将离求助似地看向一旁的嵇临,又转头看萧青晗,声音悲哀:“……求你,不要给我吃……”
“怎么求我?”萧青晗愈发闲适起来,又漫不经心地把玩手里的瓷瓶。说罢看着眼前人的动作,却又一愣。将离凑上来,小心翼翼地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