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心宁却眉头一皱,道:“他要拘你走,你对他生出恶感,我理解的,可你说他‘心术不正’,可有证据?我教过你君子当谨言慎行,不可信口开河!”
影楞了一下,自是说不出,只得道:“他要害你!我……我是没有证据,你不信就算了!”说到后来,自己倒生起气来,身形一散,又在另一边显出来。他这闪了好几次,也没等着成心宁服软,便自哼了一声,道:“你那样信他,还来找我做什么?”
成心宁叹了口气,道:“你若要走,我也拦不住,我也不知我找你做什么。”
影说道:“谁说我要走了?是不是那道士讲的?我偏不走,气死那道士。”
成心宁忍不住笑笑,道:“好好好,好阿景,我们回家去罢。瞧你不见了我担心极了,找了你整整两日,若这里有床,我当下便要睡昏过去了。”
影这时才不好意思起来,心生出几分愧疚,探头看了看成心宁的脸色,影子讨好地绕着他转了两圈,想起了什么,说道:“心宁,我方才做了个梦,好长好长,我现在也好累。”
“什么梦?”成心宁问道。
“很不好、很不好的梦……”
“你在害怕什么吗?我小时候很怕先生考我背书,别的梦醒来就忘,就记得总是梦见先生罚我,打得手心疼得很。”成心宁莞尔道。
影默了片刻,脑海里闪过些零碎的片段,声音微沉道:“我梦见你死了,心宁。”
成心宁闻言一怔,既而大笑道:“阿景啊,人都不过百年寿数,哪有长生不死的?”说着又顿了一下,看那团蓦地萎靡下去的影子,道:“可我目光短浅,却是看不到百年之远。你是鬼魂,或是别的什么,我能见你,已是缘分,陪伴这十年,亦是我幸了。”
“你要赶我走么?”影急道。
成心宁笑道:“不,我想能陪你多久便陪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