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约会,不过是几个同圈子还单着的人凑一凑,吃顿饭,带了些相对象的意思,只是没人挑明白,算作潜规则。闫飞早领悟了周泽楷和叶修压根没戏,都是压不住yù_wàng的男人,睡一个屋都没戏,那就是千岁万代都没戏了,他问周泽楷要不要来饭局玩玩,正好他认识一个人,很符合周泽楷的审美要求,可以介绍给他,说不定能成呢。闫飞就是随口一邀请,周泽楷极少参加这类场合,他以为周泽楷不会答应,没想到周泽楷居然同意了。
心里装着一个人,还要赴这种黏贴着强烈的目的性的约,周泽楷也说不上这是种什么心态。闫飞倒是一副过来人口吻,化身情感分析家给他指点,天涯何处无芳草,三条腿的男人满街跑,要忘了上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覆盖上下一段感情。恭喜你,你开窍了!
周泽楷未置可否。
等红绿灯的时候周泽楷给闫飞回了短信,不去了,有事。不到十秒,闫飞的电话打进来,劈头盖脸就问,怎么回事啊你,说好的。车子左超右闪,周泽楷按着喇叭,鸣笛声消去,他还是那句,有事。
说了等于没说,闫飞不能干休,让周泽楷说明白点。手机震动,苏沐橙的来电插播进来,周泽楷二话不说,切了闫飞的电话,接苏沐橙的。
苏沐橙在电话里问周泽楷怎么还没到,周泽楷心里算着超速罚单,说,快了,堵车。
苏沐橙道,我等不及你来了,先走了,他睡了,你到时直接上房间里来吧,他的屋是宿舍楼三层最东边那间,308。
周泽楷说,好。
一早上没吃东西,周泽楷也不觉得饿,进嘉世大门前,他倒想着在附近的饭店给叶修打包了一份粥,两个小菜,等粥熬好的时间胡乱往胃里填了点吃的。周泽楷想得周到,轮回的宿舍有微波炉,嘉世应该也有,凉了的话可以加温,省得再出来买了。
苏沐橙走前跟门卫打好了招呼,说有人会来找叶秋,请放行。周泽楷戴着口罩,脸都看不到,门卫也没盘查,让他进去了。
周泽楷坐电梯上楼,一直向东头走,楼几乎是空的,没人,他停在最后一间房门口,抬住门把手,轻轻推开门。
叶修的房间里闷得狠,走进来,像进了一口幽深的洞穴,十分适合立刻上床睡觉或猫在电脑前打游戏。
为了照顾发烧的病人,屋里没开空调不说,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阳光全吸在窗帘上,形成一块巨大而虚化的光斑。光斑以外,叶修的床上,被子隆起一块鼓包。
周泽楷走到近前,房间里的窒息感陡然加重了,胸腔里似是有吐不出来的气,憋闷着。
叶修盖着冬天才会盖的厚棉被,似乎是发寒冷的,自己把自己和被子一起缩成了一个球。他蜷在被子里侧躺的睡姿,仿佛蚕裹在未破的茧里。
周泽楷把包和打包的饭菜放在电脑桌上,顾不上瞧叶修房里的陈设,转身去试叶修的体温。他拨开叶修额前的乱发,掌心探上去。叶修烫得惊人,但还好,发根处已经有了潮意,开始出汗了。周泽楷稍稍放了心。
头疼的人都睡不踏实,大概是感到有人靠近了,还摸他,叶修的眉抗拒地皱了皱,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晾在外面。
周泽楷搬了椅子过来,坐在叶修床边。他这么一坐,把整个场景坐得非常之电视剧,还是偶像剧的必备桥段,恋恋不舍地探望生病的前男/女友什么的。
叶修的脸颊上顶着两块烧透了的红,剩下地方又是病态的白,整张脸只是盛放五官的摆盘,没有生气。
周泽楷突然觉得自己直往下坠,往下坠,要掉进深不见底的地方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羸弱的叶修,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眼里的西施病起来更要命。周泽楷的心脏也发烧了。叶修怎么能成这样呢?不能对自己好点么?心疼的情绪像水球里的水,水球胀破了,水汩汩地往外冒。
他身体前倾,掂起叶修的手,揉搓似的握了一会儿,放进被子里,又掖了掖已经密不透风的被角。
叶修中途醒来一次,去上厕所。他烧糊涂了,梦游似的从周泽楷身边飘过去,都没发现周泽楷。
周泽楷无语,目送着叶修,脑袋摆了个扇形,从床上摆到卫生间门口。
叶修放完水回来,周泽楷简直要无奈了,叶修出了一身汗,热了,纯棉的睡衣粘在身上不好受,他当着周泽楷的面扒光了。叶修那是什么手速,周泽楷怕他再着凉加重病情,想去阻止都来不及。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一具白花花的ròu_tǐ融进被子里。
周泽楷只好捡起被叶修的体温捂热的湿毛巾,去拿凉水激了,拧干,再方方正正码在叶修脑门上。
叶修“真正”醒来是下午的事了,周泽楷就坐他身边,他一睁眼,周泽楷就闯进眼睛里来了。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要不然就是不小心睡到轮回去了。
周泽楷端了一杯水来,扶叶修坐起来。
叶修发了汗,正缺水,他一气儿把水喝完,口鼻里喘着干燥的热气,盯着周泽楷看,“小周你怎么在这?是沐橙叫你来看着我的?”他的嗓子哑得周泽楷难受。
周泽楷立在叶修床前,摸额头试体温的动作做得理所当然,不错,比起一个小时之前,又降了一点。他去拿苏沐橙放在桌上的体温表,边甩水银边给叶修说,“嗯,正好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