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他的诚意打动了傅艾泽,才会愿意与他多说些话,更多些牵绊,之前怀疑全是他神经过度敏感了。
一切往好方向发展,便就好。
☆、002岁月纠缠
──光阴荏苒,织就罗网,岁月纠缠,喟叹无常。
002
他有了想法,即使按耐住不去想,还是管控不了言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活的平静逐渐脱序。那个简直不像自己的举动,彷佛有另一个自己擅自做了决定。他并不是冲动,而是冷静至极。
只因太过明白。
若要打探消息,从太子那方最有机会,若要找借口理由与那个人亲近又不被猜忌,没有比同一阵营的结党更明正言顺。
然,他接住太子招揽的心思,便踏入举足天下的格局,躲不开的责任纷至踏来,他俨然成为太子智囊,政务上的事情他亦须分担。如今太子只要有疑惑便来寻他解答,从偶尔与他小酌聊天,到每日叨扰,倚重渐深,深的让他心惊,他彷佛看见朝臣争宠的前景已然不远。
幸好,这些忍耐退让,还是有所收获,太子逐渐对他透露了那个人的讯息。
陆云霄,字锦华,最远可溯至武宁侯一脉,但为好几辈的族孙,除了族谱几无干系,系为京中陆府嫡次子,自幼聪颖,却因命格关系,生活在清修寺庙,故名声不显。
太子与其相识缘于一次意外搭救,太子见其仪表堂堂又身手不凡,而有意结交,陆云宵亦感念太子搭救又帮忙处理后续麻烦,自然不拒于千里。
久之,陆云霄归势太子一脉。
春华苑游之后,便向太子提出参军的意向。
陆云霄的身手不凡,却非寻常武夫,其腹中有书千卷,奇计万策,若是参军必能取寻常人所不得的军功。
虽然惜才心思,使太子稍有犹豫,但转念一想,北方军中虽有他的势力,却无领头的关键人物,此时若陆云宵一去,正好建功,等他坐上位置,正好能敲打边关军权握持的将帅之流。
故陆云霄的提议很快就被太子采纳,顺着太子的势,安插在北方边关。
当然,为了让陆云霄之才能尽快发挥,树立军功,又不至于揠苗助长,太子在位置的安排上,还是花费了一番心思。
陆云霄十六岁,与太子相交后离京参军戎马沙场,即使在军中,亦常与太子书信来往,使太子知晓军中权力勾结、派系人马。
只要陆云霄在军事方面有了见解,或者有需要书籍上的知识时,傅艾泽就会被太子捉过去吐答案,引经据典一番。
傅艾泽不排斥这样的隔空交流,也从而对陆云霄知之渐深,每认识一分便喜爱十分。
却不察,太子在书信里,对傅艾泽隐藏甚深,几乎没有提及。
本能般,太子藏着傅艾泽这块美玉,不想被他人窥视,就算欣赏如陆云宵之流,亦不能分享。
复一年,傅艾泽十五岁,他身边的伴读李桐大婚,已是成人身分的李桐在京里能帮他打点许多的事,傅艾泽平日除了帮忙太子政务外,亦开始留意建府事宜,如仆役和库房对象的清点。
太子见着傅艾泽兴致饱满的模样莫名有些郁闷了,连着好几天都没给傅艾泽好脸色,但傅艾泽也不当一回是,或者说,太子郁不郁闷与他一点干系也没有。
「能出宫建府你就这么开心啊?」还整天傻呼呼的笑,每每有好消息传来,眼神亮的跟星星一个样子,心里在想什么分明都写在脸上了。傅艾泽就这么急着离开他吗?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质问。
傅艾泽放下手边送来的青点单子,眨吧着清澈大眼无言看着太子。
彷佛在表示:说吧!说吧!有什么不满的?等你好几天,别再闷下去,又不是孩子,别胡闹脾气。
太子深呼吸后,稳住气问道:「你怎不想多留几年?」
「于礼不符。」傅艾泽用四个字堵太子的口。
「总有通融的方法,况且你出宫了我政事上不便。」这话讲得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但以太子受宠的程度,却并非无理取闹。
只要他想,就能办到。
傅艾泽失笑:「总归是要建府的,再说早几年建府,也能趁早熟悉,皇兄政务上需要讨论一二,召我进宫便罢。」轻描淡写的婉拒了太子的企图。
他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死,毕竟他的本意虽是想知道陆云霄的事情,才与太子走的亲近,却也不可能将太子在平日众多的维护和宠信都不放在心里面。太子对他不错,他便也回报太子善意。政事上他明显没有多大兴趣,但太子若有需要询问于他,就能力范围内解答一二也是应该。
太子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犹不死心,想着来日方长,必叫傅艾泽答应多留几年。哼哼几声,径自闭了嘴,闷声喝茶,不再劝说。
看着太子咕噜转动的眼,就知道他心里还没放弃,傅艾泽叹着:「随他吧,他若不想惹我反感,应当只是口头上劝说而已,我这边坚持不答应就行了。」
他的皇兄,是大智若愚的人物,不够聪明却仁善,能听劝戒也有决断魄力,眼光独具又懂得惜才用人,这样的人,做为皇储,是大齐国、大齐百姓的福气,他总说自己争不过皇兄,除了权势上的原因以外,也是因为他看透了太子其人,才不愿相争。
本以为一切的事物应照他所想平平顺顺,在那样懵懂天真的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