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场景不是战场,而是七国最美的玉宇琼楼。夜色下,云渊矫健地跃过莲花池,纵身而去。他们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出现在池边的陆危楼已不是他们关注的焦点,所有人不约而同打量起云渊的容貌,然后狼狈地移开视线。
此子却有倾世之容恣,最可怕的是,他亦有夺世之气魄。
烟雾缭绕的寒潭,妖异惑人的树木,还有一位深不可测的魔族。
“魔君,别小看人族啊。”画面中的青年点明了红发魔族的身份,下方观者顿时哗然。不是为漫天的火焰雷霆,不是为高高在上的魔君,而是为云渊敢于耍弄对方的胆识!
“疯子……”不知道谁低低说了一句,除了“疯子”,他们再也找不出更贴切的形容了。
“原来魔族和鬼族是这般打起来的,怪不得。”有人恍然大悟,有人如处梦中。
“噔噔噔!”如果之前的场景只是引得众人惊叹赞赏一番的话,烽火纷扰的战场才是最让他们触动的地方。
“既然来做客,我便送你喝一壶雷霆。”雅趣的话语伴着惊雷,生生左右了一场战役。
一曲十面埋伏,惊退十方妖族。何等的惊才绝艳?
“怎么会有这种人……”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人?未及弱冠,胆大妄为,所历之事皆是他们平生仅见。秦国何时崛起了这样的传奇?
“然,兵者诡道也!”熟悉的瘦金体再度布满了石柱,一字落下,八方来朝!有人想起前几日流传开来的反败为胜之战,主人公也名云渊,想必这就是那场战役?
“你若退上三里以示诚意……”青年不知道哪来的那些鬼谋,大喊妖族败逃。听闻过此事的众人回神之际,才发现自己满身冷汗。
幸好此子生于人族,长于人族!与他为敌,太过恐怖。
“真的假的……”那场反打简直是屠杀。他敢被万箭所指,又笑对千军万马,当真不怕吗?
“喂,你回想一下。”秦国新晋的进士突然拉着身边的人,话音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
“回想什么?”对方沉浸在画面里,不解其意。
“刚刚那些场景啊。他做了些什么?府试惊圣,容压明珠,舌灿莲花致使魔族鬼族内斗,初上战场接连大捷,随后孤注一掷反败为胜。一张嘴说退千军万马,一个人抵住百万妖族……人妖魔鬼,他惹了个遍啊!”
其实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青年还招惹了仙。
“关键是,这些事情不是两年间的,不过才两个多月!”
“几个月,比常人的一辈子还要波澜壮阔,对人族也算有功……此子,此子,当得起七子之位。”
他是秦国人,未尝没有捧云渊的意思。可是说的话句句在理,在场的竟打心底默认了。
“快看石柱。”云渊和韩夜所经之事开始同时回放,最后韩夜那一份轰然破碎,整个石柱皆是云渊乘鹤而去的景象。
“结果已然分晓。”道家半圣携着其他半圣斗转星移而来,浮在高空低语。而那头的韩夜没等结果出来,就留下一个背影直接远走,因为看到一半他已猜到结局。
琴道半圣奏起了之前石柱传出的那首《十面埋伏》,似乎在以此曲奠定云渊七子之位。
画道半圣上前一步,长袖挥起,七张与石柱等高的空白画卷悬在天边。
“你们大概都知道要做什么?”画道半圣摆出画笔,说得温和。
石柱上的七人会心一笑,熟练地换了个姿势。
陆危楼抵枪而立,夜孤城单手负在身后,墨天工散漫不羁,孙济世憨态十足,孔文儒雅捧书,禾乐抱臂微笑。而新晋的七子云渊,精心改造的折扇猛然合拢,一副fēng_liú贵族的模样。
画家半圣闭上眼七笔同时作画,人物像栩栩如生。当他收笔的那一刻,画卷自动漂浮到了石柱上稳稳地贴上去,大小完全契合。石柱恢复了原来的墨色,再无动静。
“我在此宣布,七国七子已定。天枢宫贪狼星君,秦国大梁,云渊;天璇宫……”
秦国忙着手中之事的文人百姓先是一惊,随后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他们国家,终于也出了一位天骄!
“就此散去吧。”半圣一挥手,喧嚣霎时平定下来。
“等等。”陆危楼跃下石柱,唤住想离去的云渊,而其余五子也自发走了过来。
“有事?”云渊皱起了眉。他对七国书院一知半解,想想他老师吕不群的性子,一看就是没耐心慢慢解释的。他本打算自己去熟悉打听,却被陆危楼叫住了。
“啧,别在这里谈。我可不想又被围观一回。”墨天工指了指远处的林子,对着身侧的六人示意。
看来是真有事。云渊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周围或熟悉或陌生的六人,迈步跟了上去。
“今年七国七子必然是会换届的。”等到了森林中,最先开口的反而是寡言少语的夜孤城。
“七子不缺掌兵作战之人,唯缺一副喉舌。”
“云渊,你便是世间最利的喉舌。”他们不是以功绩定英豪的人,老迈的圣人或许口若悬河,却绝对完不成他们想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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