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和眼睛反射着水光。不仔细看,像是个剪了短发的叛逆女学生;细看之下,不难发现他是男孩,却比起是女孩,更添了几分暧昧的意味。
蒋继平一遍又一遍拨着许析的电话,当许析终于接起来的时候,蒋继平几乎控制不住情绪地低吼道:“许析,你到底在干什么?朋友圈里的照片怎么回事?马上给我删了!”
许析正和颜月走在返回学校的路上,安静的街头上蒋继平的怒吼被颜月听得一清二楚。许析深吸了口气道:“爸爸,你听我解释,是这……”
“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蒋继平厉声道:“你说说,这些天你都在干什么?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他想到朋友圈有分组功能,许析这种照片显然是没打算让自己看到的,说不定是误操作才被他看见;那在他没看到的地方,这样的照片会不会更多?蒋继平想到这个就气得发抖,道:“你临走的时候怎么跟我说的?”
“‘我……我有自知之明……’”
“这就是你说的‘自知之明’?”蒋继平感到理智离自己很远,他所有的话都是脱口而出:“我是送你去念书的,你都在干什么?这书你不要念了,给我滚回来!”
“爸爸……”许析听到电话对面猛然切进来的盲音,愣了半天才放下手机。
颜月在一旁既尴尬又内疚,许析沉默了一会儿道:“没事儿,我爸爸是讲道理的人,他只是在气头上,一会儿我跟他解释,他会理解的……”
颜月十分担心地看着他,许析对她笑笑说:“其实我爸爸特别温柔,小时候我成绩不好,尤其是物理。他是物理教授,自己的儿子物理却挂红灯,怎么也说不过去吧?但他从来不骂我,只是一遍遍地给我讲题……”许析说着,两眼失神地望着前方,这些记忆仿佛离他很远很远,就像他和蒋继平的距离一样。
许析回到家,将自己打工的收入、上班签到的表格还有火锅店的壁画全部发给了蒋继平,然后将事情经过解释了一遍,并再三保证这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入这种场所,更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出格事。他删了朋友圈,应付了好几个看到照片来嘲他的朋友,蒋继平还是没有回复他的微信。
其实蒋继平隐隐知道许析是不会做出格事的,但他还是无法自控地动了怒,他怕自己看错了许析、怕他那个样子被在场的其他人看到,他忍不住地胡思乱想,想那些假想的人,看到那样的许析,会生出怎样淫邪不堪的念头。
接下来的几天,许析每天打工上课都给蒋继平发微信汇报,可蒋继平既没有回微信,也不再打电话,没有苛责也没有让他回家。许析鼓起勇气打电话过去,蒋继平接了,两人说的还是那些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谁都没有提之前的事。两人恢复了先前父慈子孝的交流模式,许析却觉得他与蒋继平又疏远了一些。
临近期末时,许析收到蒋继平的微信,问他何时回家。许析说自己要打工还要画画,不打算回去了。想起之前放假他还跟蒋继平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那时他正谋划着自己的小小惊喜;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过了一会儿,蒋继平发来了一句“好,注意身体。”就再无下文。许析看到蒋继平的反应,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决定,可还是忍不住心口抽痛,他真的很想蒋继平。他不会知道,蒋继平本想说的是,过几天a市有个学术会议,可以等他开完会两人一起回b市。
a美快放假的时候,浴室锅炉突然故障,学生们纷纷结伴到附近的浴场和游泳馆洗澡。颜月的室友又开始给她出主意:“机会难得,快去你小哥哥家借浴室啊……”
“他要是没反应那就不要再瞎努力了,估计人家喜欢其他小哥哥……”
室友们叽叽喳喳开始给她进行实战教学,颜月把脸埋在抱枕里耳朵都红了,慌忙道:“我先问问他方不方便!”
颜月一问,许析马上回了句:“行啊,现在吗?”
颜月拎着洗漱用品,被几个室友连拖带拽地拉到了许析家,然后几个人就跑没影了。颜月上楼来到许析家门口,心跳不止。她没有谈过恋爱,更没这么主动追过男生;可她真的很喜欢许析,这大概是她为他做的最大也是最后的努力了。颜月深吸了口气,按响了门铃。许析慌忙来给她开了门,带她看了下浴室便说道:“之前那家火锅店的老板给我介绍了个新活儿,现在就让我去,我得赶紧走了,你洗完帮我把门带上就行了!”说完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颜月忙在室友群里发了一条微信和一张哭脸,大伙儿安慰她道:“咱们学校直男本来就少……”
颜月走进浴室打算洗澡,忽然看到架子上摆了一瓶女性专用的yīn_bù洗液。她愣了几秒,马上又发微信问室友,大家纷纷表示,知人知面不知心,许析莫非是有女朋友还不告诉别人?颜月拿起瓶子看了看,发现已经用了一半,心中一时五味陈杂。微信不停地响,室友们让她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痕迹。颜月抱着负罪感在许析家转了一圈,确实没再看到其他明显属于女性的物品。室友们一致下结论道:“是炮友。”
几个人起了分歧,讨论了半天,最后还是让颜月自己做决定:是将此视作契机努力一把,还是因此放弃。
颜月决定再努力一下,毕竟知道了自己不是毫无希望。她走进浴室开始洗澡,忽然听到外面门响了。颜月手忙脚乱,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