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的几个画面。
他饶有兴致地挨个读取信息,只是有些可惜,这里面他认识的人不多,仅有的几个也不过是几面之交,读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他摇摇头,有些疲倦地阖上眼靠在了靠背上。之前因为精神极度紧张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现在整个人松懈下来,忽然觉得四肢像被灌满了铅一样,有种说不出的乏力疲惫之感。他放松四肢将全身的重量卸下来,在防弹车频率极为规律的摇晃中,一点点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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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慢慢睁开眼,入目的是雪白的墙壁。他皱皱眉,活动了一下酸疼的四肢,将身体支撑着坐起来。
他朝四周打量了一圈,发现自己被安置在了一间极为奢华的独立病房当中,这里的装潢与其说是病房,倒不如说是酒店,但又较普通酒店要温馨许多。他微微仰头靠在床头上,庆幸没有过于浓厚的消毒水的味道。
陆时舒缓了一下情绪,就开始试图回忆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他坐在原地冥思苦想了半晌,脑海里却依旧是一片空白——关于这个身体的身份,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就在他正思索的时候,房间的门“砰”的一下被推开,紧接着一对中年男女就冲了进来。
女人快步走到陆时身边,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她的眼圈通红,眼泪一直往外涌,哽咽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男人的情绪显然比女人要好一些,但也是眼圈泛红地看着他。
陆时看着两人的脸,脑海里翻涌着往外冒着画面,他嘴唇动了动,几乎是没有意识地开了口:“爸……妈……”
中年男人叫陈保元,是矿场工队的施工头,旁边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梅月。
陆时意识到这两个人是他的父母,只是他记得之前在仓库的时候那个营救他的人叫他‘原先生’,但为什么他的父亲却姓陈?
只是一时拥进脑海里的画面太多,他根本无暇处理,还未等他弄明白其中的关系,就听得攥着他手的女人带着哭腔开了口:“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遭了这么大的罪……”
梅月显然在之前就哭了很久,一张口嗓子都哑了,陆时见她哭得可怜,不由安慰道:“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梅月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还保持着痛哭的造型,但眼睛里满是惊讶:怎么回事?这种情况下自己那个娇生惯养惯了的小儿子不应该抱着自己痛苦一场,然后半小小时不带重样地将那绑匪臭骂一通才对吗?然后自己再去安慰他,帮着他一起骂绑匪让他消气。这么贴心地安慰自己是怎么回事?
梅月红着一双眼眶,怔怔地看着陆时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一旁的陈保元显然没有他的妻子心思那么细腻,而是盯着小儿子的脸孔,满眼心疼道:“这帮可恶的绑匪,瞧瞧,脸上都蹭破了,还好伤口浅,应该不会破相。”
陆时对于会不会破相倒不是很关注,而是问道:“绑匪被捉住了?”
“跑了一个,不过小时你放心,他们跑不了多远,刚刚司柏还和我通了电话,说已经派人去追了。”陈保元拿了把椅子过来,坐在陆时床边。
陆时听到他提起傅司柏,心里咯噔一下,他还记得之前在仓库里那个肥胖学生说的话。
“……傅司柏?”
“对啊,司柏那孩子说了,一会就过来。”陈保元说完,瞧了瞧陆时的神情,接着又叹了口气:“孩子啊,要我说司柏那孩子真的不错,条件那么好,又不骄不躁的,你也别一天总绷着个脸,而且人家说对你是那什么一见钟情,肯定会……”
“你少说两句吧!”梅月抽了抽鼻子:“孩子遇见了这么大个事儿,肯定心里还怕着呢,你一直唠叨他干什么!”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小时你饿没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陆时只听了这一会儿,就知道两人是十分疼惜他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的,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实际已经死了,不知道会多么伤心。他暗自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却听见两声低沉的叩门声。
梅月连忙应了一声,随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走了进来。
当那个人步履优雅地踏进来的时候,陆时忽然意识到原来秦简夫所说的‘贵脚踏于贱地,蓬荜生光’并不是什么客套话。
那个人的身材很高,双腿修长,远远走过来显露出一点冷淡的气质。他长了一副非常漂亮夺目的脸,眉毛乌黑,鼻梁挺直,但因为气质冷冽倒并不会消减他的气势。
他走到距离陆时几步远的距离时停下了脚步,朝陈保元与梅月礼貌性地微微屈身颔首:“伯父,伯母。”
陈保元站了起来:“哎呀,司柏你来啦!”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陆时,道:“多亏了你找人救了小时,叔叔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傅司柏脸上的表情礼貌而疏远,淡声道:“您太客气了,这原本就是我分内的事。”
陈保元也附和着笑了几声,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他对傅司柏很有好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比他要小上二十多岁的人时自己总是有些不自然。
这时候梅月也跟着站起来,走到傅司柏身边温和地拍了拍他的手:“司柏,正好我和你叔叔还有事,你如果不忙在这里陪陪小时。”
傅司柏点头:“好。”
陆时看着傅司柏礼数周全地将陈保元与梅月送出了病房,然后将房门管好,回身走到他面前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