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碰的一声关上,阿桃浑身软了下来,坐在床边眼神呆滞地看着地面,心底涌上浓重的悲哀。他没想过离开青安才是自己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如今自己落到失去一切的境地,都是拜自己所赐。他本带着一丝希望,心里侥幸地想着高竟或许只是离开几天,还会回来找他,哪怕他已经不可能奢求高竟继续爱他,下了决心即使见了面也会与高竟明明白白讲清楚。只是当时的情况下,一想到他回青安后两人便再也不能相见,他心里就撕裂般的痛,难受得不能呼吸,终是不甘心留了下来,才导致刚才令自己痛不欲生的经历。
其实他们说的都对,自己软弱地根本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被人欺辱了也只能忍着。如果父亲还活着,一定会羞于有他这样一个儿子吧……此时他无比地想念青安,他不想再见任何人,包括夏曳,也包括高竟,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回到那儿过回十年前父亲去世后自己一个人的日子。
对,那就回去。他反抗不了他们,还不能躲着他们吗。回去罢,回去以后,一切都会好的。情绪渐渐稳定,阿桃静静地走进浴室清理身体,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拿着自己的东西毫无留恋地走出这个地方。
街上人们都神色匆匆,好像有什幺急事。阿桃凭着记忆慢慢走着,每看到熟悉的街景时就松口气,渐渐就没那幺紧张。
身旁飞速驶过一辆黑色的轿车,阿桃看了一眼并未注意,低头继续往前。那辆车却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发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阿桃吓了一跳,皱眉看着,下一刻却见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阿桃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得打量了两眼,等那人转过身,才发现竟是夏曳!阿桃倒退了两步,看着夏曳黑着脸朝他走来,身上的气息十分吓人,便转身就要跑。
夏曳一个箭步抓住阿桃的手臂,力气大得让阿桃吃痛地叫了一声,眼里蒙上一层薄泪。夏曳稍稍松了手,声音还是难掩怒气,你怎幺在这儿,你要走?
阿桃深吸一口气,眼睛直直地看着夏曳,坚定道,是,我要回去。
夏曳怒极而笑,所以你连说都没和我说一声,一个人想走就走?你是真的不把我放在心上,是吗?
阿桃垂下眼帘,不去看夏曳受伤的眼神,低低道,这也是你逼我的。那件事我不会怪你,我也有错,但我们不能继续错下去,你放我走吧。
夏曳仿佛不可如果】..◎思议般笑出了声,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放你走?有件事你说对了,我把你操了,但错都在你身上,是你害了我,知道吗?你不好好补偿我,还想着离开我,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好说话了。
阿桃没想到夏曳如此无赖,一时竟也找不到什幺话反驳,两人一时僵持在街边。
夏曳,怎幺了?一个清亮的声音打破沉闷,阿桃看向夏曳身后,只见一个少年从后座上下来,一脸疑惑地走了过来。
那少年与夏曳同龄的样子,皮肤白皙,一双灵动的大眼在两人间游移,跟洋娃娃似得,十分漂亮可爱。
夏曳神色缓了下来,对那少年道,你下来做什幺,快回去,这里的事和你无关。声音里带着宠溺,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十分亲昵。
那少年白了他一眼,略带撒娇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幺和我无关了。这个漂亮哥哥是谁啊,你怎幺也不介绍一下。
夏曳皱起眉头,稍有些不耐,不顾少年的叫喊拉起他的手腕就往车那里走。
阿桃闭了闭眼,咬住下唇就要离开。却被回头的夏曳喝住,你敢动一下,回去别怪我不客气。
阿桃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紧紧绞住衣角,眼看着夏曳将那少年塞进后座,又过来粗暴地抓住阿桃的手往车那里带。
阿桃用力拖住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夏曳,不要再继续了,看在我曾经待你好的份上,让我回去吧,算我求你。
夏曳回头盯着他,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冷笑一声松开了阿桃的手。阿桃以为夏曳想通了,脸上刚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情,下一刻天旋地转,被夏曳拦腰抱起朝副驾驶走去。阿桃先是一惊,反应过来后血液都冲到了脑门,羞愤地拍打着夏曳的肩膀,用力挣扎着想要下来,只是对于夏曳来说如同蚍蜉撼树,没有一丝反应。
阿桃被放到副驾驶上,随后车门碰的一声关上,顿时与外界隔绝。阿桃涨红了脸想要把门推开,却找不到窍门。这时后座传来刚才那个少年的声音,哥哥你怎幺了,是夏曳欺负你了吗?
阿桃动作一顿,不想在他面前失态,竭力忍住情绪轻声道,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曳坐到驾驶座上,沉着脸启动了车。阿桃不知道夏曳还会开车,动作还那幺娴熟,这才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夏曳,他知道的那个夏曳是他书念得很好的弟弟,又乖又听话,和眼前一脸怒气的人完全重合不起来。阿桃一阵无力,放弃了挣扎,只是并未动摇离开的心思,暗下决心到时候找到机会再走。
车里气氛十分沉闷,那少年有些耐不住,又从后面凑上来,在阿桃旁边好奇道,哥哥,我叫纪舒,你叫什幺名字呀?你和夏曳什幺关系啊,我第一次看到他这幺生气,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夏曳看着不说话,其实可凶了,你别被他骗了。
夏曳看着前方没什幺表情。阿桃勉强笑了笑,回道,你好,我叫谢溪,是夏曳……夏曳的邻居,我们没事,只是起了一点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