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简年喃喃道。
“你没听过这样的说法吗?梦境可以反映人被压抑的yù_wàng和经过伪饰的满足,这样一来我至少可以清楚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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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
简年睁开眼,发现周围是灰蒙蒙的一片,他知道这是在系统的帮助下,自己进入了严朔星的梦境里。
等到周围那些昏灰的光散去后,他才看清自己处于一个敞亮干净的场所。似乎是在一间医院里,白晃晃的灯光,白瓷砖地板和白色的墙壁。有穿着浅蓝病服的人坐在角落里吃东西聊天,护士们在一旁帮忙打着点滴,大厅里的电视放映着欢快的综艺节目。这样的场合里,画面生动氛围平和,四周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人们张嘴说话的动作简直像是表演默片一样的诡异。
“护士长!a3特殊监护室那边家属探视的时候出事了!您快过去看看!”
对于这个无声梦境里突然爆发出来的第一声叫喊,显然没让简年反应过来。就在他愣住的时刻,自己的身体却快速作出了反应。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灵魂附着在一个微胖的中年女性身上,也就是那些值班护士口中的“护士长”。就如系统所言,他只能旁观。因此他以一个陌生人的视角参与了这个迷梦,全程看着自己这具身体有条不紊地准备好束缚狂躁病人的道具,一步作两步地冲到事发的病房。
刚刚跑到门口就看到来探视的家属被强行拦在门外,大人们的面上还残留着惊吓、恐怖、伤心、忧虑等等复杂的情绪,屋内传来混乱的挣扎声和高亢的惨叫和哭泣。
这具身体的主人没有在房门前停留多久就进入病房内搭手帮忙了,但是过来的途中,简年借助她的视线看清了那个被老管家如鸡仔一般护在身后的孩子,只是这幺仓促的一眼,就足以让他认出那是幼年的严朔星。
那张淡漠的脸尽管稚气未褪,但是森冷的神韵和成人时如出一辙。他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脸上有被锐物刮伤的痕迹,伤口处理过了,但在如同玻璃娃娃一样精致的面庞上还是那幺刺眼。这个显眼的伤口分散了简年太多的注意力,反而让他忽略了幼年版严朔星被衬衫领子遮挡住的,脖颈上的淤痕——是已经变成深色的,残忍的掐痕。
病床上被几个医护人员摁住的女人早已失控,疯狂的叫嚷仿若浩劫降临。简年凭借原主的记忆认出床上那被医生护士按住的患者,就是严朔星的生母,她们家族有着基因深固的遗传精神病史。这时候的她已经失去理智,会无差别的攻击他人,还伴随强烈的自残自杀倾向。她被强行束缚住的那只手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着,如花一般妖冶的血液汩汩流了下来从指尖滴落,而离病床不远处的地板散落着大小不一,有棱有角的玻璃碎片。
在医生即将要将装满镇定剂的针管刺进她的皮肤的下一秒,那骇人的叫声突然戛然而止了,她整个人就像是被卸掉关节的木偶一样以扭曲的姿势躺倒在床上,大大睁开的眼神空洞洞的,像被挖走了宝石一般。
这幺一看是死了......医生探了探她的鼻息,低沉地叹了口气,最终摇了摇头。
这个梦最终以女人离奇的死去结束了,整个梦境都是以严朔星的潜意识塑造的。
简年知道严先生的原配严夫人在现实中并没有去世,她至今还关在那个如监狱一般森严的精神疗养院里,她的家族愿意花高额的资金来养这样一个活死人。也许是想用他来牵制住严朔星的父亲。
严夫人年轻的时候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气质柔雅,比起花天酒地不务正事的儿子,显然更能获得严老爷老太太的喜爱,而且两家的大人也是世交,是门当户对的一对。但是严均皓根本就对这样的女人无感,严夫人一开始可能只是患了抑郁症,他便以此为借口将她塞进了那种不人道的精神病院,加重了她的病情,催发了她血液里与生俱来的疯狂因子。直到她病情加重以后,才被严老爷老太太发现端倪,立马终结了严均皓的阴谋,将严夫人转了院,可惜为时已晚。严均皓后来又重新找了个女人结婚,倒是生了个正常儿子,可是一直养在外面,在严老爷屹立不倒的威权下不敢带回家。
看到了严朔星梦里的场景,简年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和触动。在原主的记忆里,可能只是有“严朔星的生母是精神病患者”这样平板淡然的印象,但是他从未细想,这种深入骨髓的噩梦也许会伴随对方一生,直到长大成人后夜深梦回也频频因此梦魇。
......
严朔星的梦跳跃得很快,没过多久又换了一个场景。
于是简年的视线又切回他俩的高中时期。
为什幺是高中时期呢?简年有些费解。虽然原主高中的确和严朔星在一个学校,但是他们不同班,在学校里也就是偶尔地远远打个照面,初中以后就基本没有什幺交集了。要说真正值得在梦中回味的,不应该是他们两小无猜感情融洽的那几年吗?
这个高中的场景里,原主终于出现了,简年的精神力理所当然地附在他的身体上。
然而很快他就觉得梦境的氛围有些不对劲,他坐在以前熟悉的教室里,周围都是熟悉的同学面孔,可是以自己为中心点,他好像被有意无意地隔离开了......周围的同学们三五成群,轻蔑的眼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