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糟的床上。
最后的狂欢就此结束。他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乘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已经有车在那里等了很久。
司机麻利地给何望打开后座车门,何望坐进去,拢了一下衣服。
后座上已经坐了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人,那人跟何望对视一眼,叫了一声“少爷”。
何望冷漠地点了一下头,那人问:“这边搞定了?”
“你说呢?”何望冷冷地回答。
那人没在意何望的态度,得到何望的回答反而松了口气,笑了笑又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见沈夫人吧。”
收买其他股东并不是难事,只有沈承瑾的母亲邓恩慧是个麻烦。
为了不打草惊蛇,之前何望并未和邓恩慧接触过。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一个邓恩慧签字同意,而何望并不怕她不签。
他掌握着她儿子的命运,他掌握着他的生死,她为了保他护他,如何会不签呢。
车开进雪夜,夜半的城市大道偶有车过,霓虹纵使璀璨如常,在这深寒的凌晨却也显得萧条而冷清。
“对了,老爷吩咐了一件事。”
何望不言,对方继续说道:“原本沈家和我们素无罅隙,而且沈夫人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所以老爷希望少爷您能尽量别刺激她。”
何望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偏头睨了说话的人一眼。
他笑了一声,问道:“她什么时候死管我什么事?而你们要弄死他儿子,却又还肖想搞什么虚情假意?”
这一声笑比车窗外的风雪更冷更无情,令旁边的人从骨子里感到惊惧。
高级病房里的人早已经睡下了,只是睡得并不好。
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传来护工的惊呼声,几乎是同时,病房里四角的壁灯亮起,彻底打破一室沉静。邓恩慧一睁眼,便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自己床边的男人。
第19章 19.
不速之客气定神闲地立在原地,不咸不淡地瞅着邓恩慧。
“沈夫人,晚上好。”
病床上的女人深锁着眉头死死地盯着来人,竟并未慌乱惶恐,反而撑着床头坐了起来。
守夜的护工在一旁喊:“夫人!”
邓恩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正被另一个陌生男人抓着手臂,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邓恩慧收回视线,问站在病床边高大的年轻男人:“你们要干什么?她只是护工,不要伤害她。”
邓恩慧的反应稍微有点出乎何望的意料,这种情况下,他还以为她怎么都会被吓个一跳才对。之前何望就在想,能把沈承瑾养成这样的女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而亲自看到她,却竟然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这个女人,虽然憔悴、被病痛折磨,却意外的镇定,且有着一种难言的气场。就像她对他的到来早有准备——怎么可能。
“我叫何望。”他反盯着她说。
“我知道你是谁。”邓恩慧回答。
来者双目闪了一闪,邓恩慧接着说:“瑾儿成天把你带在身边,我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说着她径直将何望打量了几眼,忽然问道:“你半夜造访,是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如果是钱,你直接开价。”
“呵?”如果之前何望稍感意外,那么此刻他是真的大出所料了,“沈夫人真是明事理的痛快人。”
“为了我儿子我有什么不能做的。”邓恩慧移开眼神,傲慢地抬着头,“反正你们这些人接近他不外乎就是为了钱。”
何望顿时笑了起来,他挑起眉,好奇地道:“看来我不是第一个,甚至不是第二个第三个让您为他擦屁股的对象。”
邓恩慧冷笑道:“钱我可以给,但相反的,一,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就此收手,二,我要你手里对他不利的所有东西,三,拿了钱就给我消失,从此以后绝对不能再出现在瑾儿的视线里。否则我不仅会拿回我给你的一切,还会让你懂得什么叫教训!”
何望大笑了几声,眼神逐渐变冷,他咬着牙冷冷一笑,道:“慈母多败儿,还果真是如此。”
房间里渐渐弥漫上沉重的气氛,邓恩慧忍着身子的不适,以及面对何望时莫名不祥的预感,毫不畏惧地和眼前的人对视,一字一顿道:“你算什么东西,我沈家的事由得你这种人评价?!”
何望的肩膀抽了抽,而后他忽然回过身,对后边的人说:“你们出去,把门关上,我没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是的少爷。”
“少爷?!”邓恩慧一怔之后双眼陡然瞪大,心里不好的预感加强了数倍。
她知道何望这个人,知道他是沈承瑾的新宠,知道沈承瑾为他做了些什么,但她却不知道这个人——“少爷”?哪里来的少爷?!
这时候护工已被强制带了出去,房门关上,宽敞豪华的病房里只剩下了何望和邓恩慧。
“你到底是谁?!”邓恩慧握紧手心,大声地质问。沈承瑾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太多,她管不了沈承瑾,她也没想过接近他的那些人除了钱之外还有别的目的。
这时候她脑中警铃大作,这个男人绝不简单。他到底是什么来路?接近瑾儿是为了什么?!
她保护好他,在她离开人世之前,她绝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这不是为了赎罪,而是因为她爱他,无论她做过多罪恶的事,无论沈承瑾怎么恨她、怎么不听话、怎么在外边乱来,这么多年来,对她而言,沈承瑾就是她的亲生孩子。
“我是